暮光文学网 我，一个跑腿小妹，被拉去参加一场极尽奢华的同学聚会。
主办人是嫁入豪门的钱菲菲，她想把我当成垫脚石，来炫耀她如今的光鲜。
她那个当小白脸的老公，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件可以估价的商品。
她那个被宠坏的儿子，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欺负的下人。
他们以为，这是一场对我的公开处刑。
他们不知道，他们一家，只是我“人性压力测试”实验的最后三只小白鼠。
而这场聚会，就是我为他们精心设计的屠宰场。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我只需要轻轻按几下手机，就能引爆他们藏在心底最肮脏的秘密。
看着他们从云端跌落泥潭，互相撕咬，互相毁灭。
我只是个跑腿的，不是吗？
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记录了数据而已。
1.死亡邀请函
手机震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
来自一个早就被我设置成免打扰的群。
“高三（2）班十年之约”。
钱菲菲艾特了所有人。
“各位老同学，本周六晚七点，我在‘云顶庄园’的家里办个派对，庆祝我们毕业十周年，大家务必赏光啊！”
下面一连串的“菲姐牛逼！”“一定到！”“抱菲姐大腿！”
然后，钱菲菲单独艾特了我。
“楚宁，你可一定要来啊。大家都很想你呢。”
呵呵。
想我？
是想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惨吧。
手机屏幕上，钱菲菲的头像p得像个假人，背景是她家那个能停直升机的草坪。
我划掉消息，把一份麻辣烫的订单塞进保温箱。
电瓶车发出一声哀鸣，载着我冲进晚高峰的车流里。
风刮在脸上，有点疼。
手机又震了。
还是钱菲菲。
“楚宁，怎么不回话？看不起老同学？”
“你要是没空，我派司机去接你。别有压力，就是大家聚聚。”
字里行间，那股子炫耀的优越感，隔着屏幕都能把我熏个跟头。
我懂。
一场全是成功人士的派对，总得有个穷光蛋来衬托气氛。
我就是那个被精心挑选的穷光蛋。
我停在路边，回了她一个字。
“好。”
群里瞬间炸了。
“哇，楚宁终于出现了！”
“宁宁，听说你在送外卖？辛苦了啊。”
“没事，劳动最光荣！”
这些虚伪的关心，让我有点想吐。
钱菲菲立刻跳出来打圆场。
“说什么呢！楚宁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对了宁宁，你别准备什么礼物了，人来就行。”
看，多体贴。
她连我买不起礼物的窘迫都提前“预判”到了。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油门拧到底。
去他妈的十年之约。
这更像是一封死亡邀请函。
是他们，邀请我，去见证他们的死亡。
回到我那个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嗡嗡作响。
我脱掉工作服，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三台显示器。
中间那台，显示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界面，标题是——“因果律”人性数据建模系统。
我打开“高三（2）班”的群聊记录。
所有人的发言，都被系统自动抓取、分析、归类。
【钱菲菲：炫耀型人格，极度缺乏安全感，控制欲强。弱点：丈夫赵文轩，儿子钱安。】
【赵文轩：凤凰男上位，自卑与自大混合体。弱点：原生家庭，个人财务状况。】
【钱安：被溺爱导致的无差别攻击性人格。弱点：智商。】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小白鼠们，都到齐了啊。”
我点开一个子程序，名为“剧本生成器”。
输入关键词：【同学聚会，公开处刑，身份反转】
系统开始飞速运算。
几秒钟后，一份详细的流程图出现在屏幕上。
每一步，每一个人的反应，都被预设了多种可能性。
以及，我该如何应对，才能把他们导向我想要的结局。
我看着流程图的终点。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单词。
【崩塌】。
很好。
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
里面不是什么华丽的礼服。
而是一套崭新的跑腿工作服。
还有一部看起来很旧，实际是军工级别加密的手机。
周六那天，我得穿得像个真正的跑腿小妹。
这样，游戏才好玩。
2.猎物入场了
周六，晚上六点五十。
我骑着我的破电瓶车，停在了“云顶庄园”门口。
门口的保安，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
“干什么的？”
“找人，钱菲菲。”我报上名字。
他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进去吧，A栋。”
我把电瓶车停在了一堆宾利和劳斯莱斯旁边。
它看起来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豪车都在嘲笑我。
走进A栋。
奢华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巨大的水晶吊灯，光线刺得我眼睛疼。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脚踩下去，差点拔不出来。
钱菲菲穿着一身高定礼服，像个骄傲的女王，被众人簇拥在中间。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
猎物，终于入场了。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朝我走过来。
“哎呀，宁宁，你可算来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大家快看，我们的大美女楚宁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我。
带着审视，带着好奇，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身上还穿着那套洗得发白的跑腿工作服。
因为跑了一天，衣服上还有一股子油烟味。
跟这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格格不入。
“楚宁，你怎么穿这身就来了？”一个叫李娜的女生夸张地捂住嘴，“我还以为你是来送外卖的呢。”
立刻有人哄笑起来。
钱菲菲假惺惺地拍了李娜一下。
“别胡说！这说明我们宁宁踏实肯干！是不是啊，宁宁？”
她看向我，等着我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
我只是点了点头。
“嗯，刚送完最后一单，怕迟到，就直接过来了。”
我的平静，让她有点意外。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顿了一下，立刻换上更热情的笑脸。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赵文轩。”
她身边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朝我伸出手。
“你好，楚小姐，常听菲菲提起你。”
赵文轩。
“因果律”系统里，他的标签是【极度危险的伪装者】。
我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很潮湿，拇指还在我手背上不轻不重地蹭了一下。
我眉头微皱。
松开手。
他在我身上下打量，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格。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嘴角撇了撇。
“宁宁，快过来坐，别站着了。”钱菲菲拉着我，把我按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
“你先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开饭。”
然后，她就带着她老公，回到了人群的中心。
没人再看我一眼。
我成了这个派对里一个透明的、用来装饰失败的背景板。
我掏出那部旧手机。
打开“因果律”APP。
界面上，现场所有人的位置、心率、甚至皮下微电流的变化，都以数据流的形式显示出来。
我看到赵文轩的心率，在跟我握手后，有一个明显的峰值。
系统自动弹出一条分析：【目标赵文轩，已触发‘猎食’模式。初步评估，威胁等级：低。建议：保持观察。】
我关掉屏幕。
端起桌上的一杯柠檬水。
游戏，开始了。
就从你开始吧，赵文轩。
3.第一滴血
晚宴开始了。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菜。
钱菲菲坐在主位，像个女王。
我被安排在最末尾的位置。
旁边的人都在高谈阔论，聊着股票、融资、海外置业。
没人跟我说话。
也挺好，我乐得清静。
吃到一半，钱菲菲举起酒杯。
“今天，我们除了庆祝毕业十周年，还要庆祝我先生，文轩，成功拿下了城南那个价值五十亿的项目！”
掌声雷动。
赵文轩站起来，满面红光地向大家致意。
他端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
走到我面前时，他停下了。
“楚小姐，我们单独喝一杯吧。”
他把一杯红酒递给我。
酒液猩红，像血。
“我不会喝酒。”我实话实说。
他笑了。
“楚小姐太不给面子了吧？我这个项目，要是能得到楚小姐的祝福，肯定会更顺利。”
他把“祝福”两个字，咬得很重。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起哄。
“楚宁，给赵总一个面子嘛！”
“就是，人家五十亿的大老板敬你酒，多大的荣幸！”
我看着赵文轩。
他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征服感。
他觉得，用他的身份，逼一个跑腿小妹喝酒，是天经地义的。
我拿起酒杯。
在他以为我要喝下去的时候，我手腕一歪。
整杯红酒，全泼在了他那身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赵文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红色的酒渍，在他胸口迅速蔓延，像一朵盛开的罪恶之花。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钱菲菲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冲过来。
“楚宁！你疯了！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
她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擦。
越擦，污渍越大。
我站起来，看着他们。
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好意思，手滑了。”
“手滑？”钱菲菲的声音变得尖利，“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赵文轩。
“赵总，要报警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赵文轩的头上。
他要是为了件衣服报警，传出去，他这五十亿项目老总的脸往哪儿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没事，一件衣服而已。楚小姐不是故意的。”
他嘴上这么说，看我的眼神，却像是要活剥了我。
钱菲菲还想说什么，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我去换件衣服。”赵文轩说完，匆匆上了楼。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
但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想不通，一个跑腿的，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我坐回座位。
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按了几下。
“因果律”APP弹出提示。
【事件：‘泼酒’。目标赵文轩，应激反应符合A3号预案。目标钱菲菲，应激反应符合B1号预案。夫妻信任度模型，已出现第一条裂痕。】
【启动下一步：‘耳语’计划。】
我点了一下确认。
一个加密文件，通过一个虚拟号码，发送到了钱菲菲闺蜜李娜的手机上。
文件里，是一张照片。
赵文轩和一个年轻女孩在酒店门口拥抱。
照片是昨晚拍的。
我抬起头，看向李娜。
她正低头看手机，脸色变得越来越精彩。
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4.妻子的战争
赵文轩换了身衣服下来。
脸色很难看。
派对的气氛也变得很诡异。
没人敢大声说话了。
所有人都偷偷观察我，还有钱菲菲。
钱菲菲坐在那，脸绷得像一块铁板。
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又看一眼身边的赵文轩。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李娜坐在她旁边，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不用听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我的“耳语”计划，正在发酵。
“因果律”系统显示，钱菲菲的心率，已经飙升到了一百二十。
这是一个即将爆发的临界值。
赵文轩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想跟钱菲菲说话，钱菲菲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他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被她狠狠地甩开。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大概以为，钱菲菲只是在为刚刚我泼他酒的事情生气。
他不知道，一颗更致命的炸弹，已经在他们夫妻之间引爆了。
这时候，钱菲菲那个宝贝儿子，钱安，从楼上冲了下来。
他今年刚上初中，被养得又胖又横。
“妈！我的游戏机呢！”
他跑到钱菲菲面前，大吼大叫。
钱菲菲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自己找去！”
“肯定是你给我收起来了！快还给我！”钱安不依不饶，开始上手拉扯钱菲菲的胳膊。
“你烦不烦！”钱菲菲猛地推了他一把。
钱安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愣了两秒。
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震天动地。
“你敢推我！你竟然敢推我！我要告诉奶奶！我要告诉我爸！”
他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同学都看傻了眼。
这就是豪门的教育？
赵文轩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冲过去，想把儿子拉起来。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钱安根本不理他，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你也不是好东西！你跟那个狐狸精阿姨发信息，我全都看见了！”
童言无忌。
也最伤人。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在了大厅中央。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钱安的哭声。
赵文轩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钱菲菲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的声音在发抖。
赵文轩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钱菲菲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突然冲过去，像个疯子一样，对着赵文轩又抓又打。
“赵文轩！我杀了你！我为你生儿子，为你撑起这个家！你竟然在外面养女人！”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赵文轩一边躲，一边试图抓住她的手。
“菲菲，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我不想听！”
盘子，杯子，被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
一场体面的上流社会派对，瞬间变成了一地鸡毛的家庭伦理剧。
同学们都吓得不敢出声，纷纷往后退。
我坐在角落里。
冷眼看着这一切。
手机屏幕上，数据疯狂滚动。
【“耳语”计划，成功。夫妻信任度模型，彻底崩塌。】
【启动下一步：‘审判’。】
我编辑了一条信息。
点击发送。
几分钟后，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谁是赵文轩？”
领头的警察，声音洪亮，不带一丝感情。
5.审判日
警察的出现，让混乱的场面瞬间定格。
钱菲菲停止了撕打，赵文轩也停止了躲闪。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我是。”赵文轩的声音有些发虚。
领头的警察走到他面前，亮出证件。
“赵文轩，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商业诈骗和职务侵占。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商业诈骗？
职务侵占？
这两个词，像两颗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钱菲菲第一个尖叫起来。
“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我先生怎么可能诈骗！”
警察没理她，只是看着赵文轩。
“赵先生，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
赵文轩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钱菲菲，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
他知道，他完了。
五十亿的项目是假的。
他挪用公司公款，伪造合同，这些事，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这样的场合，被揭穿。
“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
两个警察上前，一边一个，架住了他的胳膊。
赵文轩被带走了。
像一条被拖走的死狗。
钱菲菲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她引以为傲的丈夫，她炫耀的资本，顷刻间，化为了泡影。
她的世界，塌了。
那个叫李娜的闺蜜，悄悄地往门口挪。
想溜。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想走？你挪用公司款项给赵文轩填窟窿的事，想让钱菲菲知道吗？】
李娜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她回头，惊恐地看着我。
我朝她举了举手里的柠檬水。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派对，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同学们作鸟兽散。
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都明白，这一切，都跟我有关。
那个一直很安静的跑腿小妹，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我，还有瘫在地上的钱菲菲，和吓傻了的钱安。
钱菲菲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像一头受伤的母狼，朝我扑过来。
我没躲。
在她离我还有一步远的时候，我开口了。
“钱菲菲，你还记得高三那年，被你锁在体育器材室的那个女孩吗？”
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的身体，僵住了。
脸上的疯狂，变成了恐惧。
“那年冬天，很冷。她一个人在里面待了一整夜。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高烧不退，差点死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被你锁起来吗？”
“因为她拿了奖学金，而你没有。”
“因为她长得比你好看，班上你喜欢的那个男生，看了她一眼。”
我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后来，那个女孩退学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是不是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
“我就是那个女孩。”
钱菲菲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看着我，像是看到了鬼。
“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站起身，“十年了，我只是来讨个债而已。”
“你毁了我的高考，我就毁了你的豪门。”
“很公平，不是吗？”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钱菲菲绝望的哭喊声。
我没有回头。
走出别墅，夜风很凉。
我掏出手机，删除了“因果律”APP里，关于钱菲菲一家的所有数据。
实验，结束了。
数据，很完美。
我跨上我的电瓶车。
它在一堆豪车旁边，依然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这一次，我感觉，它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恐惧。
我笑了笑，拧动油门。
消失在夜色里。
明天，我还是那个穿梭在城市里，为生活奔波的跑腿小妹。
谁也不知道，我手机里那个叫“因果律”的APP，还藏着多少人的秘密。
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我有点期待。
6.新的猎场
生活恢复了平静。
钱菲菲一家的事，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掀起了一点涟漪，很快就消失了。
赵文轩因为诈骗数额巨大，被判了十五年。
钱菲菲的豪宅被查封抵债，她带着儿子，搬回了娘家那个老破小。
听说，她精神出了点问题，见人就说有鬼。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他们的数据，已经被我封存。
我的“因果律”系统，需要新的数据来喂养。
我每天骑着电瓶车，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送外卖，送快递，送文件。
这个身份，是最好的伪装。
让我可以接触到三教九流，观察到最真实的人性。
这天，我接到一个单子。
给一家叫“创星娱乐”的公司送文件。
地址在市中心最贵的写字楼里。
我走进大厅，前台拦住了我。
“你好，请问你找谁？”
前台小姐的笑容很职业，但眼神里的鄙夷，藏不住。
我报上接件人的名字。
“张总监。”
“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打了个内线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挂了电话，她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
“张总监在开会，你等一会儿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衣着光鲜，步履匆匆。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野心的味道。
我打开“因果律”APP。
开始扫描这里的信号。
很快，一张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图，出现在屏幕上。
箭头，线条，交织在一起。
代表着利益，冲突，还有各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扫描到高价值目标：陈森。】
【身份：创星娱乐CEO。】
【关联事件：旗下多名女艺人抑郁，一人自杀未遂。】
我看着陈森的资料。
照片上的他，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像个学者。
谁能想到，这张皮囊下，藏着一个魔鬼。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将陈森，标记为“S级目标”。
“喂，那个送外卖的！”
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人，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
他身后，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人。
“你是给张总监送文件的？”
“是。”
“东西给我吧，我带上去。”
我把文件袋递给他。
他接过去，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我叫住他。
他回头，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
“你还没签收。”
他嗤笑一声。
“签什么收？一个破文件而已。耽误了我们家宇哲的行程，你担待得起吗？”
原来他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小鲜肉，方宇哲。
“因果律”系统里，他的标签是【被资本豢养的巨婴】。
“规定，必须本人签收。”我坚持。
方宇哲的脸，沉了下来。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给我！”
他伸手就要来抢。
我手一缩，躲开了。
“要么让他下来自己拿，要么你签收。”
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你他妈一个送外卖的，跟我摆什么谱！”
他骂了一句脏话，抬手就要推我。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宇哲，住手。”
我回头。
一个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正是陈森。
7.魔鬼的微笑
陈森走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方宇哲，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然后，他转向我，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的艺人年轻，不懂事。让你见笑了。”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让人听了很舒服。
如果不是“因果律”系统里那些血淋淋的资料，我可能真的会以为他是个好人。
“没事。”我把文件递给他，“张总监的文件。”
他没接，而是说：“我就是创星的负责人，陈森。你可以直接把文件给我。”
“规定，必须本人。”我重复了一遍。
陈森愣了一下。
他大概很久没遇到过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了。
他打量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
“小姑娘，你很执着。叫什么名字？”
“楚宁。”
“好，楚宁。”他点点头，“我现在就让张总监下来。”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语气温和，但内容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很快，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跑了出来。
“陈总，您找我？”
他看到陈森，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老张，你的文件。这位楚宁小姐，等你一个多小时了。”陈森的语气很平淡。
但那个张总监，却吓得脸色发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直在开会，不知道……”
他赶紧接过文件，手忙脚乱地在签收单上签字。
签完字，他把单子递给我，双手都在抖。
我收好单子，转身就走。
“等一下。”
陈森又叫住了我。
“楚宁小姐，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他发出了邀请。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都知道，陈森从不轻易请人吃饭。
他这是……看上这个跑腿的了？
方宇哲的脸色，变得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嫉妒，不解，还有一丝怨毒。
我回头，看着陈森。
他还在微笑。
那笑容，像一张面具，完美地掩盖了他所有的真实情绪。
“好啊。”
我答应了。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大概觉得我疯了。
一个跑死我活，一个跑腿的，竟然敢答应大老板的饭局。
只有我知道。
我的猎物，上钩了。
我不是去吃饭的。
我是去……给他收尸的。
8.饭局里的刀
餐厅定在一家很私密的会所。
没有陈森带着，我连门都进不去。
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给我倒了一杯价格不菲的红酒。
“楚宁小姐，你跟别的女孩很不一样。”他开口了。
“是吗？”
“嗯，你很冷静，也很……有原则。”
他似乎是在夸我。
但我知道，这只是他的试探。
“我只是个跑腿的，混口饭吃而已。”我低头，喝了一口水。
“跑腿？”他笑了，“我觉得，以楚宁小姐的能力和胆识，做个跑腿的，太屈才了。”
“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上班？”
他抛出了橄榄枝。
直接从一个跑腿的，变成市中心顶级写字楼的白领。
这对任何一个普通女孩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能做什么？”我问。
“做我的助理。”
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像一条毒蛇，在等待猎物上钩。
做他的助理。
然后呢？
被他用各种手段控制，洗脑。
成为他众多“收藏品”中的一个。
最后，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被无情地抛弃。
就像之前那些抑郁的，自杀的女孩一样。
我放在桌子下的手，打开了“因果律”APP。
屏幕上，陈森的心理模型，正在高速运转。
【PUA话术一阶段：‘价值肯定’，已触发。】
【应对策略：示弱，并提出一个看似合理的担忧。】
我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受宠若惊”和“自卑”。
“我？我不行的。我学历不高，什么都不会，会给陈总您添麻烦的。”
我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学历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PUA话术二阶段：‘未来描绘’，已触发。】
“只要你肯学，我保证，不出三年，你就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
他开始给我画大饼。
香车，豪宅，名牌包包。
这些，都是他用来引诱女孩的诱饵。
我假装被说动了。
眼神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他以为，我已经快要上钩了。
他身体前倾，想来拉我的手。
我“不经意”地端起水杯，躲开了。
“陈总，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问出了一个，最天真，也最致命的问题。
陈森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
他愣了一下。
【目标出现短暂的逻辑中断。】
系统提示道。
“因为……我欣赏你。”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谢谢陈总。”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饭局结束。
他送我到会所门口。
“楚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
“好。”
我看着他坐上车离开。
脸上的羞涩和自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拿出手机。
“因果律”APP上，弹出一个新的窗口。
【已成功采集目标陈森的完整声纹和行为模式。】
【‘潘多拉’计划，第一阶段，完成。】
【开始执行第二阶段：‘魔鬼的回响’。】
我点下确认。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陈森，你不是喜欢当导演吗？
这一次，我让你当一次，主角。
一部，你亲手为自己拍摄的恐怖片。
9.魔鬼的回响
第二天，我没有去跑腿。
我在家里，对着三台显示器，忙了一整天。
“因果律”系统，正在通过我采集到的声纹，合成陈森的声音。
相似度，可以达到99.99%。
然后，我用一个虚拟号码，给方宇哲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方宇哲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
我没有说话。
我按下一个键。
电话里，传出“陈森”的声音。
“宇哲，是我。”
方宇哲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陈总！您怎么用这个号码给我打电话？”
“有些事，不方便用公司的电话说。”“陈森”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神秘。
“什么事啊，陈总？”
“你最近那个对家，叫李浩的，是不是很碍眼？”
方宇哲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李浩是他的死对头，两个人为了一个电影男主角的角色，斗得你死我活。
“是！那个贱人，老是在背后搞我！”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他，永远消失。”“陈森”的声音，像魔鬼的引诱。
“……”方宇哲沉默了。
“我这里，有他酒驾肇事逃逸的证据。只要捅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
“陈总……您想让我做什么？”方宇哲的声音在发抖。
“很简单。今晚，你去‘夜色’酒吧的302包厢，把这个东西，放进李浩的酒里。”
“这是什么？”
“别问。照做就行。”
“陈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屏幕。
方宇哲的位置，正在快速移动。
方向，是“夜色”酒吧。
鱼，上钩了。
我合成的录音，只是一个引子。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晚上十点。
“夜色”酒吧。
方宇哲果然出现在了302包厢门口。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一咬牙，推门进去了。
包厢里，李浩和几个朋友，正在喝酒。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警方的报告里写的一样。
方宇哲趁李浩不注意，把一个白色药片，扔进了他的酒杯。
李浩喝下那杯酒后，很快就变得神志不清。
然后，方宇哲扶着他，走出了酒吧。
把他塞进了李浩自己的车里。
再然后，他报了警。
举报有人酒驾。
警察赶到时，李浩正开着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人赃并获。
方宇哲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他把一切，都推给了那个不存在的“神秘人”。
他说，是有人给他打了电话，逼他这么做的。
警察问他电话号码。
他报了出来。
警察一查，是个空号。
方宇哲，百口莫辩。
他涉嫌下药，陷害他人。
被当场带走。
第二天，新闻就爆了出来。
【当红偶像方宇哲，为争角色不择手段，下药陷害对家！】
创星娱乐的股价，应声暴跌。
陈森，焦头烂额。
他怎么也想不通，方宇哲这个蠢货，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他更想不通的是。
警察在调查方宇哲的通话记录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个给方宇哲打电话的“神秘人”。
虽然用的是虚拟号码。
但经过声纹比对。
那个声音，和陈森本人的声音，相似度高达99.99%。
10.第二张骨牌
陈森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他当然矢口否认。
他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是有人在模仿他的声音，陷害他。
但，警察不信。
声纹鉴定，是最科学的证据之一。
再加上方宇哲一口咬定，就是陈森指使他的。
陈森，惹上了一身骚。
他被取保候审。
公司里，人心惶惶。
股东们纷纷给他施压。
墙倒众人推。
以前那些被他打压过的对家，也开始落井下石。
各种黑料，满天飞。
他焦头烂额地处理着这些事。
完全没有注意到。
一张更大的网，已经向他张开。
我启动了“潘多拉”计划的第三阶段。
【多米诺骨牌】。
方宇哲，只是第一张。
我用同样的方法，联系了创星娱乐的财务总监。
一个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一直被陈森压榨的老实人。
我用“陈森”的声音，给了他一个“承诺”。
“老王，帮我做一份假账，把公司的亏空补上。事成之后，我给你百分之五的干股。”
那个财务总监，心动了。
他为公司卖命了半辈子，得到的，只有微薄的薪水。
陈森的画的大饼，让他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他开始疯狂做假账。
然后，我把所有证据，匿名举报给了证监会。
第二张骨牌，倒了。
接下来，是艺人总监。
我用“陈森”的声音，命令他去威逼利诱一个不听话的女艺人，让她去陪一个投资商。
那个女艺人，性格刚烈。
她偷偷录了音。
然后，把录音交给了媒体。
第三张骨牌，倒了。
然后是第四张，第五张……
我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幽灵。
用陈森自己的声音，给他下达了一个又一个，会让他走向毁灭的指令。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背叛他，出卖他。
他建立的娱乐帝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他开始变得多疑，暴躁。
不相信任何人。
他会对着空气大骂，说有鬼在害他。
他换掉了所有的手机，换掉了办公室的电话。
但没用。
那个“魔鬼的回响”，还是会准时出现在他下一个要联系的人的电话里。
他快被逼疯了。
他甚至找了大师来公司驱邪。
当然，什么也找不到。
因为，那个“鬼”，就住在他自己的声音里。
半个月后。
创星娱乐，宣布破产。
陈森，因为涉嫌多项罪名，被正式批捕。
他被带走的那天，正好是我去那栋写字楼送外卖。
我看着他戴着手铐，被两个警察押出来。
他头发花白，眼神呆滞，像是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他好像也看到了我。
他突然挣扎起来，指着我，疯狂地大喊。
“是她！是她搞的鬼！她是魔鬼！”
警察以为他疯了，加大了力气，把他塞进了警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警车开走。
然后，跨上我的电瓶车。
深藏功与名。
11.终极测试
陈森的事情，在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恶有恶报。
没人知道，背后有一个“幽灵”在操纵这一切。
我的“因果律”系统，通过这次实战，升级了。
它对人性的洞察，对弱点的捕捉，变得更加精准。
我开始觉得，普通的小鱼小虾，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我需要一个，更强大的目标。
一个，真正的终极BOSS。
我把目光，投向了这座城市的首富。
李万江。
一个白手起家，靠房地产和金融，建立起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传奇人物。
在公众面前，他是一个慈善家，一个儒商。
每年都会给慈善机构捐赠巨款。
资助贫困学生。
形象，完美得无懈可击。
但是，“因果律”系统给出的数据，却截然不同。
【李万江：S+级目标。】
【关联事件：涉嫌多起非法集资，恶意并购，以及……三起失踪案。】
那三起失踪案，都是他生意上的对手。
最后，都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方查了很久，都找不到任何证据。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个男人，比陈森要可怕一百倍。
他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情感弱点。
他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赚钱机器。
要对付他，我需要一个，更周密的计划。
我开始收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他的生活习惯，他的出行路线，他的人际关系。
我发现，他有一个习惯。
每周三下午，他都会独自一人，去郊区的一家私人茶馆喝茶。
不带保镖，不带助理。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接近他的身份。
跑腿小妹，肯定不行。
于是，我给自己，伪造了一个新的身份。
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金融分析师。
我伪造了学历，伪造了工作履历。
甚至，用AI生成了一篇高质量的金融分析报告。
然后，我把这份“简历”，通过猎头，递到了李万江的公司。
不出所料，我得到了面试的机会。
面试官，是李万江的首席秘书。
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
她问了我很多专业的问题。
我都对答如流。
因为，我的耳机里，正连着“因果律”系统。
它会实时分析对方的问题，并给出最优的答案。
面试很顺利。
最后，秘书告诉我，最终的复试，需要李总亲自来面。
时间，定在下周三下午。
地点，就在那家私人茶馆。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的“终极测试”，即将开始。
这一次，我要狩猎的，是一条真正的鲨鱼。
12.我，即是因果
周三下午，私人茶馆。
我提前到了。
选了一个，能看到门口，又比较隐蔽的位置。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化了淡妆。
看起来，跟一个普通的职场精英，没什么两样。
李万江准时出现。
他穿着一身中式服装，手里盘着一串佛珠。
看起来，仙风道骨，一点都不像个商人。
他看到我，笑了笑。
“你就是楚宁？”
“是的，李总。”
他坐到我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的报告，我看了，写得很好。很多观点，都跟我不谋而合。”
“谢谢李总夸奖。”
“说说吧，你为什么想来我的公司？”他看着我，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想看穿我。
可惜，他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他看到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李总您，是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人。而我，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我用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这套说辞，是“因果律”系统，根据李万江的性格，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充满了野心和崇拜的话。
果然，他很满意。
我们聊了很久。
从金融，聊到哲学，又聊到人生。
我表现得，像一个对他无比崇拜的后辈。
而他，也放下了戒心。
开始享受这种，为人师表的感觉。
“楚宁，你很有潜力。”最后，他说道，“明天，你就来我办公室报到吧。直接做我的特别助理。”
“谢谢李总！”我站起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以后，就叫我老板吧。”
他笑了，很开怀。
他以为，他又找到了一个，可以为他所用的棋子。
他不知道。
从我坐在这里开始，他就已经成了我的棋子。
离开茶馆。
我没有回家。
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我早就租下的仓库。
仓库里，空无一物。
只有中央，放着一台造型奇特的仪器。
那才是“因果律”系统的本体。
比我出租屋里那个服务器，要强大一万倍。
我走到仪器前，接上我的手机。
开始下载，刚刚采集到的，李万江的所有生物信息。
他的声音，他的心跳，他的微表情。
所有的数据，都被输入到系统里。
系统开始疯狂运转。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和李万江一模一样的3D模型。
模型的旁边，是他的性格弱点分析。
【李万江：极度自负，相信自己能控制一切。弱点：他唯一的儿子，李泽。】
李泽，李万江的独生子。
被他送到国外，保护得很好。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但，“因果律”系统，知道。
我看着屏幕，笑了。
李万江，你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
我点下了一个按钮。
【“弑神”计划，启动。】
第二天，我成了李万江的特别助理。
我利用职务之便，在他的办公室，车里，家里，都安装了微型窃听器和摄像头。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
然后，我开始，不动声色地，向他的一些对家，泄露一些，无关痛痒的商业机密。
引起他们的警觉。
再然后，我用“李万江”的声音，给他们打电话。
挑拨离间，制造矛盾。
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攻击。
李万江的商业帝国，开始出现裂痕。
他开始变得烦躁。
他查不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因为，那个“鬼”，就是他自己。
最后，我动用了，最后的杀招。
我用技术手段，伪造了一段李泽被绑架的视频。
发送给了李万江。
视频里，“绑匪”的要求是，让他用他所有的财富，来换他儿子的命。
李万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这辈子，第一次，发现有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按照“绑匪”的要求，开始变卖资产。
他的商业帝国，在短短几天内，土崩瓦解。
在他把最后一笔钱，转入那个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后。
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信息里，是一张照片。
是我坐在“因果律”系统前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屏幕上，写着一行字。
【你，只是我的一个实验品。】
李万江，彻底疯了。
他破产了，儿子也联系不上（因为根本没被绑架）。
他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
最后，他从自己公司的顶楼，跳了下去。
结束了他传奇，又罪恶的一生。
他的死，成了这座城市最大的新闻。
没有人知道真相。
除了我。
我站在我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
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因果律”系统的屏幕上，显示着四个字。
【测试完成】。
我笑了。
我不是楚宁。
我也不是跑腿的，不是什么金融分析师。
这些，都只是我的身份之一。
我是“普罗米修斯”。
我，即是因果。
这个城市，就是我的实验室。
而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小白鼠。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