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凡面色陡然一沉，他着实没料到赵瑞龙竟会如此不顾颜面，当场撕破脸皮。他目光如刀锋般直视对方，声音里压着冰冷的怒意：“赵公子，你这是打定主意要掀桌子了？”

赵瑞龙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顺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座上的几人，姿态愈发张狂。

“解决？简单！”他双手一摊，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你们不是刚靠大风厂赚了十个亿吗？把这笔钱原封不动地转给我，我立刻签字走人，绝无二话。”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慢悠悠地补充道：“放心，我这人不贪心，十个亿，不多要，不嫌少。”

丁凡面沉如水，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赵瑞龙的狮子大开口早在他预料之中，但真正令他忌惮的是此刻退让将引发的连锁反应。他抬眼望向志得意满的赵瑞龙，忽然轻笑一声：

“赵公子好算计。不过......”他故意拖长语调，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在谈这十个亿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

文件首页赫然是吕州美食城的土地审批复印件，第二页则是赵瑞龙与某境外账户的转账记录。丁凡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听说沙瑞金书记前不久去汉东地方各地调研了，如果让他发现了这美食城的事情，并以此对你赵家开刀的话。赵公子觉得，是十个亿重要，还是赵家在整个汉东的根基重要？”

他目光扫过赵瑞龙突然僵住的笑容，缓缓补上最后一击：“而我现在如果让祁同伟自爆，直接去投靠沙瑞金，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你说，令尊看到这些，会作何感想？”

赵瑞龙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他死死盯着丁凡，牙关紧咬，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你……你竟然敢调查我？！”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原本盛气凌人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震惊、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丁凡，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威胁，但先前那股不可一世的气势已然消散大半，“有些浑水，蹚进去可是要淹死人的！”

可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对方既然能拿到这些证据，显然是有备而来。赵瑞龙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脑海中飞速盘算着这些材料若是被捅出去的后果。

如果丁凡真的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沙瑞金，那么沙瑞金肯定会以此为突破口来调查他赵家，更准确的说是他赵瑞龙，先不说京城那方面的战斗结束没有，就算没有结束，搞不好他赵瑞龙就要先进去。

而且在离开京城之前，他二姐赵小慧就明确和他说了，来到汉东之后，低调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赵瑞龙脸上的阴沉之色瞬间冰雪消融，转而绽出一个略显僵硬却足够灿烂的笑容。他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借着这个动作飞快地整理好表情，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丁主任，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何必如此认真？”他摆了摆手，姿态轻松得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五个亿就五个亿，就当交个朋友。山水集团的股份，今天就可以办交接。”

他将茶杯轻轻放回桌面，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心照不宣的意味深长：“至于吕州美食城那些材料……丁主任是聪明人，想必知道该怎么处理。”

丁凡也笑了笑，表示明白，最终赵云龙在合同上签署了名字，把山水集团自己的股份全部转给了高小琴，而祁同伟同样也把自己的股份转给了高小琴，而高小琴则成了山水集团100%的控股人。

等赵瑞龙走之后， 丁凡坐在椅子上，想着还有哪些事情没有解决，突然想到了剧中那个山水庄园的那个会计 刘庆祝。

他是山水集团的财务负责人，因为掌握了公司向欧阳菁行贿的确凿账目，从而被灭口。他的死，是侯亮平调查欧阳菁、并最终撕开汉东腐败链条的关键突破口之一。

就问了问高小琴，发现这个人还在，于是就让高小琴把他给叫过来，又安排祁同伟把蔡成功也带了过来。

看着在自己面前紧张得几乎要发抖的两个人，丁凡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啜饮一口，方才将目光投向面色苍白的刘庆祝。

“刘庆祝，”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丁义珍成功外逃之后，你日夜寝食难安，生怕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自己。为了自保，你偷偷备份了京州市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这些年所有行贿受贿的详细记录，把它们都存在了一个黑色U盘里——我说得对吗？”

刘庆祝听到这番分毫不差的指证，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几句话：“这…这从何说起啊！您…您可不能冤枉好人，我…我刘庆祝对山水集团、对高总、对祁厅长一向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慌乱地转向面色骤变的高小琴和眼神陡然锐利的祁同伟，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带着哭腔辩解道：“高总！祁厅长！你们要相信我！这人…这人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凭空捏造！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啊！”

看着面前噤若寒蝉的两人，丁凡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周旋。他抬手制止了刘庆祝苍白无力的辩解，目光如炬地直视对方：

“把U盘交出来。只要你配合，我会让祁厅长安排你和家人去非洲，担任金矿开采项目的负责人——全新的身份，优厚的待遇，足够你们重新开始。”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稍作停顿后，又淡淡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选择不交，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在祁同伟凌厉的注视下，刘庆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颓然垂下头，颤抖着交代了自己备份证据的全过程，连U盘的藏匿地点都和盘托出。

丁凡随即转向蜷缩在角落的蔡成功。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人，此刻眼中只剩下惊弓之鸟般的惶恐——先是被追债人关进狗笼折磨数日，又被祁同伟的人秘密关押，早已磨平了所有棱角。

“我会先安排你的妻子和孩子转移到非洲的安全地点，让你彻底摆脱追债人的纠缠。”丁凡的声音略微放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演完这场戏，你就会和刘庆祝一样，去非洲担任矿厂负责人，开始新的生活。”

蔡成功呆滞的目光微微闪动，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最终朝着丁凡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