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联姻七年,陆沉舟恨我入骨。>他总在深夜掐着我脖子冷笑:“苏晚,这是你们苏家欠我的。”>我默默忍受,直到他白月光回国那晚,他当众吻了她。>第二天我留下离婚协议消失。>陆沉舟疯了一样翻遍全城,最后在机场拦住我。>他红着眼跪下,掏出我当年随手... 暮光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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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联姻七年,陆沉舟恨我入骨。

>他总在深夜掐着我脖子冷笑:“苏晚,这是你们苏家欠我的。”

>我默默忍受,直到他白月光回国那晚,他当众吻了她。

>第二天我留下离婚协议消失。

>陆沉舟疯了一样翻遍全城,最后在机场拦住我。

>他红着眼跪下,掏出我当年随手送的打火机:“晚晚,它陪了我七年。”

>“你才是我戒不掉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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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回来了,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和凛冽的酒意。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晕将他高大的身影拉长,斜斜地、沉沉地压在地板上,一直蔓延到我脚边,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俯身,阴影瞬间将我吞没。冰冷的手指,带着室外夜风的刺骨,猛地攫住了我的下颌,迫使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沉淀了七年的、冰冷刺骨的恨意,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眼底。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个字都裹着刀刃般的寒气,刮过我的耳膜,“今晚的酒会,看见你妹妹挽着新攀上的高枝了?笑得真刺眼。”

下颌传来的剧痛让我蹙紧了眉。我知道他又要开始了。每一次苏家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是家族里某个远房表亲的婚宴办得风光了些,这恨意都会精准地转嫁到我身上,成为他深夜归家后施加在我身上的酷刑。

“沉舟……”我的声音干涩,试图唤回一丝理智。

“沉舟?”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攫住下颌的手猛地松开,下一秒,带着薄茧的拇指和食指,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蛮横力道,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空气骤然变得稀薄。他俯身凑近,灼热的、带着高级威士忌辛辣气息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

“这是你们苏家欠我的,苏晚。”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像要把这诅咒刻进我的骨头里,“七年了,每一天,这债都该用你的煎熬来还。”

窒息感汹涌而至,眼前开始发黑,细碎的星光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我没有挣扎,只是本能地抬起手,指尖冰凉,轻轻覆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指尖下,他的皮肤滚烫,脉搏却在指腹下沉重地搏动,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近乎狂暴的节奏。

他盯着我覆上去的手,眼神有一瞬间极其复杂的闪烁,像冰层下骤然窜过一簇幽暗不明的火苗,快得几乎无法捕捉。随即,那点微光便被更深的戾气淹没。他猛地甩开我的手,仿佛甩掉什么肮脏的东西。

“滚去睡。”他松开钳制,直起身,背对着我,声音冷硬如铁,驱赶着一条丧家之犬,“别在我眼前碍眼。”

新鲜空气猛地灌入肺腑,我剧烈地呛咳起来,喉咙火烧火燎地疼。撑着沙发扶手艰难地站起,脚步有些虚浮,我低着头,沉默地从他散发着寒气的身旁走过,走向二楼那间永远冰冷、空旷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主卧。

身后没有脚步声,他大概又去了书房,那个锁着无数秘密和过往的房间。或许,也锁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七年了。两千多个日夜,足够将最炽热的火焰熬成冰冷的灰烬,也足够将新婚时那点仅存于表面的客气,磨砺成如今深入骨髓的恨意与冷漠。这场由两大家族精心策划的联姻,像一场盛大的献祭,而我,苏晚,就是被绑在祭坛上的羔羊。陆沉舟的恨意,源于一桩陈年旧案,一桩让陆家元气大伤、让陆沉舟失去至亲的商业阴谋,而所有的证据,都若有若无地指向当时如日中天的苏家。尽管父亲临死前竭力辩白,但在陆沉舟心里,这早已是铁铸的罪证。

我成了他宣泄恨意的唯一出口。

走进卧室,巨大的落地窗映着窗外都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我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已经开始泛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我抬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碰了碰那处火辣辣的痛楚。镜中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这痛,早已成了习惯的一部分。习惯了他的深夜归家,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习惯了他酒后的暴戾和清醒时的漠视。这间奢华的牢笼,困住我的身体,也几乎快要磨灭掉灵魂里最后一点名为“苏晚”的微光。

我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丝绒小盒。打开,一枚设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钻石婚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这是新婚那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地套在我无名指上的枷锁。七年来,除了必要的场合,我从未戴过它。指尖拂过冰冷的钻石表面,一丝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刺入心口。

明天,是他陆氏集团主办的年度慈善晚宴。作为陆太太,我必须盛装出席,扮演好那个温婉得体、与他“伉俪情深”的完美花瓶。

多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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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香槟气泡的微醺和一种浮华到近乎虚假的热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名流们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低声谈论着动辄上亿的生意或是某个圈内最新的秘辛。

我穿着一条香槟色的曳地长裙,裙摆缀着细碎的星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形。脸上是精致的妆容,掩盖了昨夜残留的苍白和眼底的疲惫。手臂挽着陆沉舟的臂弯,隔着昂贵的西装布料,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以及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他步履沉稳,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唇线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没有任何弧度。他微微颔首,向迎上来的宾客致意,动作无可挑剔,却透着一股骨子里的疏离。他不需要说话,强大的气场便自动在周围清出一小片无形的空间。挽着他手臂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射过来的目光——探究的、艳羡的、怜悯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好戏似的玩味。

“陆总,陆太太,今晚真是光彩照人。”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地产商端着酒杯凑过来,目光在我身上黏腻地扫过。

陆沉舟只是冷淡地掀了下眼皮,从侍者托盘里换了一杯新的香槟,连敷衍的应酬都吝啬给予。他微微侧头,薄唇几乎贴到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得再自然点,陆太太。别让人看出来,你昨晚差点被我掐死在沙发上。”

那冰冷的耳语,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皮肤。我挽着他手臂的手指瞬间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又用尽力气扬起更柔和的弧度,仿佛他刚才说的只是今晚月色真美。

“是,沉舟。”我轻声应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不再看我,目光投向远处,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和更加密集的闪光灯声。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陆沉舟的,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一个穿着月白色抹胸长裙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那裙子剪裁极其简单,却完美地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得她肌肤胜雪。她有一张极其清丽的脸庞,眉眼如画,气质温婉得像江南水乡笼着的一层薄雾。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松松挽起,露出优雅的颈项,只在鬓边垂下几缕微卷的发丝,平添几分慵懒的风情。

林微云。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瞬间劈开了宴会厅表面的浮华。关于她的一切,关于她和陆沉舟那段被家族强行拆散的、刻骨铭心的过往,在这个圈子里并非秘密。

她款款走来,步履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略带羞涩的微笑,目光却直直地、穿越了重重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陆沉舟身上。那目光里有久别重逢的惊喜,有难以言喻的思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楚楚动人的脆弱。

陆沉舟的身体,在我臂弯里骤然僵硬如铁。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瞬间的紧绷,以及那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他望着林微云,那双总是盛满寒冰和戾气的深眸里,翻涌起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激烈的情绪——震惊、怀念、难以置信的狂喜,还有……一种被时光尘封却从未熄灭的炽热。

他猛地抽回了被我挽着的手臂。动作快得猝不及防,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

我的手臂骤然失去了支撑点,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着他西装布料的冰冷触感,心口却像被那力道狠狠剜去了一块,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只剩下刺骨的寒风呼啸着灌进来。周围那些探究的、了然的、幸灾乐祸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清晰锐利,像无数细密的针,扎在我强撑的体面上。

林微云已经走到了近前。

“沉舟……”她的声音清甜,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哽咽,眼眶微红,“好久不见。”

陆沉舟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那里。他看着她,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宴会厅里鼎沸的人声、悠扬的音乐,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沉舟做出了一个让整个空间彻底失声的动作。

他伸出手,不是握手,不是拥抱。他直接捧住了林微云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接着,在无数双眼睛的聚焦下,在刺目的闪光灯疯狂闪烁的瞬间,他低下头,深深地、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林微云只是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抖着,顺从地承受了这个迟来了七年的吻。她的手臂,自然地、依赖般地环上了陆沉舟的腰。

时间凝固了。

世界在我眼前碎裂成一片片尖锐的残渣。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光都暗了下去。只剩下宴会厅中央那对忘情拥吻的身影,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永不磨灭的印记。

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难以言喻的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呼吸骤然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旁边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香槟塔清脆的碎裂声在身后炸响,引起一片惊呼。

但我顾不上了。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的方向,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而急促的回响。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反手锁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也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画面。

冲到洗手台前,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再也忍不住,对着光洁的白色陶瓷盆,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涩的胆汁不断上涌,灼烧着喉咙。眼前阵阵发黑,额头上沁出冰冷的汗珠。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惨白如纸,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冲花,留下狼狈的痕迹,眼神空洞得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玩偶。

许久,干呕才渐渐平息。我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

结束了。

这场持续了七年、耗尽了我所有心力与尊严的荒谬婚姻,终于在这一吻之下,彻底画上了句点。那点卑微到尘埃里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名为“期待”的灰烬,终于被彻底吹散,连一丝余温都不剩。

我打开水龙头,捧起冰冷的自来水,一遍遍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打了个激灵,也冲刷掉脸上狼狈的泪痕。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湿漉漉、眼神却不再迷茫的女人。

苏晚,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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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惨白光线,透过主卧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吝啬地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光带。空气里弥漫着昨夜残留的酒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昨夜宴会厅那刺目的一幕,像循环播放的默片,一遍遍在脑海中重演,每一次都带来新鲜的、冰冷的钝痛。

手指抚过颈间,昨夜被掐出的淤痕已经转为深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这具身体,连同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够了。

我拉开梳妆台抽屉,拿出那个丝绒小盒,取出那枚冰冷的婚戒,轻轻放在光洁的台面上。钻石在熹微的晨光中闪烁,冰冷而讽刺。然后,我拿起桌上那份早已打印好、签上名字的离婚协议书。纸张很轻,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压得指尖微微发颤。

没有留恋。我站起身,打开衣帽间角落那个早已收拾好的小小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一些必要的证件,还有一张飞往遥远南法的单程机票。属于“陆太太”的一切华服珠宝,都被我留在了原地,包括那件昨晚穿过的香槟色礼服,它像一只被遗弃的蝶,委顿在昂贵的地毯上。

拖着行李箱,我最后一次走过这间囚禁了我七年青春的奢华牢笼。客厅空旷得可怕,空气里还残留着陆沉舟惯用的雪松冷香,此刻闻起来却带着腐朽的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晨曦中渐渐苏醒,车水马龙,人声渐起,一切都充满生机。

除了这里。

我将离婚协议书放在客厅那张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压在一只水晶烟灰缸下。烟灰缸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很少在家里抽烟,或者说,他很少回家。目光扫过茶几一角,那里放着一本便签纸,是我平时随手记东西用的。最上面一张,是我上周四写的备忘:“花瓶里的鸢尾该换了,每周四记得。”

指尖顿了顿,最终还是拿起笔,在那张便签下面,用最平静的笔迹加了一行小字:“陆先生,鸢尾的花期过了。花瓶,以后不必再换水了。”

写完,放下笔。没有再看一眼这个华丽而冰冷的坟墓,我拖着行李箱,转身,打开沉重的雕花大门,走了出去。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那个充斥着恨意、屈辱和心碎的世界。

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深吸了一口室外带着汽车尾气和早点摊烟火气的空气。一种久违的、带着微痛的自由感,终于缓缓地、缓缓地,从四肢百骸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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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航站楼里充斥着各种语言、广播声和行李箱滚轮的喧嚣。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架银鸟在跑道上起起落落,奔向各自的远方。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快餐咖啡和旅人疲惫的气息。

我坐在靠近登机口的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登机牌。广播里正在温柔地提醒飞往尼斯的航班即将开始登机。离起飞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心,像被悬在钢丝上,在一种麻木的平静和尖锐的不安中反复摇摆。

昨夜离开那栋豪宅后,我关闭了所有能联系到我的方式,像一个幽灵一样消失在这座城市的缝隙里。我知道陆沉舟的手段,他一定会找,疯狂地找。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

“女士们,先生们,乘坐AF188次航班飞往尼斯的旅客请注意,请前往C32号登机口准备登机……” 广播再次响起,标准的法语带着一种异国的疏离感。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侧面袭来!

手腕被一只滚烫、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整个人被这股蛮力硬生生地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踉跄着撞进一个坚硬如铁的胸膛。

浓烈的雪松冷香混合着烟草的辛辣气息,还有一丝……属于汗水的、极度焦躁的味道,瞬间将我包围。

“苏晚!”

一声嘶吼,如同濒临绝境的野兽发出的咆哮,裹挟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慌,狠狠砸进我的耳膜,震得我心脏骤停。

我猛地抬头,撞进一双眼睛里。

是陆沉舟。

仅仅一夜之间,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冷峻矜贵的男人彻底变了模样。昂贵的西装外套不见了,只穿着皱巴巴的白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和一小片汗湿的胸膛。头发凌乱不堪,几缕汗湿的黑发贴在饱满的额角。他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蛛网般密布,眼神狂乱、焦灼,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绝望和疯狂,死死地攫住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吸出来碾碎。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周身散发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令人胆寒的戾气。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带着惊愕和好奇。

“放开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发颤。

“放开你?”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攥着我手腕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几乎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苏晚!谁给你的胆子?谁准你走的?!”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困兽,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机场保安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迅速朝这边跑来。

“先生!请您冷静!放开这位女士!” 保安试图上前阻止。

陆沉舟看都没看保安一眼,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只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恐惧、愤怒、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痛楚。

“跟我回去!” 他低吼着,另一只手就要来夺我手里的行李箱。

“陆沉舟!” 我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抵抗,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血痕,“我们离婚了!你看清楚!那是离婚协议!我们结束了!”

“结束?” 他像是被“结束”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最后的引线,猛地松开攥着我行李箱的手,转而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揉碎按进他的骨血里,“谁准你结束的?苏晚!你休想!你休想就这样……”

他的嘶吼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他用力摇晃我的瞬间,我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出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朝上,亮着。那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张图片——一张医院出具的、冰冷的孕检报告单。报告单最下方,是那个触目惊心的结果:【宫内早孕,约6周】。而报告单的日期,赫然就是昨天下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陆沉舟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嘶吼,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抓着我的肩膀,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那双猩红的、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瞳孔骤然紧缩到极致,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也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脸上的暴戾和狂怒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巨大的、足以将他彻底击垮的震惊和茫然。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我,目光从手机屏幕,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移回到我的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迷惑,仿佛在辨认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抓着我肩膀的手,那钢铁般的力道,正在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流失、颤抖。

周围的喧嚣、保安的警告、旅客的议论……一切声音都退得很远很远。

世界,只剩下他沉重的、破碎的呼吸声,和我擂鼓般的心跳。

他的目光,最终死死地、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钉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仿佛那里正孕育着一个足以将他彻底焚毁的炸弹。

“你……”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砾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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