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现代牛马李乾因意外穿越到大乾朝的同名纨绔皇子身上,他原本只想逍遥快乐,奈何其他皇子一直纠缠不放(把他视为眼中钉),无奈的他只好利用现代知识,一一打脸众人,与此同时,老皇帝居然能听到他的心声?日常搞笑宫斗与被迫登基剧就此展开...
第一章:开局废柴?老子只想躺平!
砰!
膝盖重重砸在坚硬冰冷的青石板上,剧痛让李乾猛地清醒过来。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眼前还是刚才公司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下一秒就变成了巍峨宫殿朱红色的高墙和一双双或是漠然、或是讥讽的眼睛。
“醒了?”一个尖利刻薄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七殿下,皇上口谕,罚您在此跪满两个时辰,好好反省调戏宫女的罪过!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调戏宫女? 李乾懵了。还没等他消化这离谱的指控,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洪水,瞬间涌入脑海。
李乾,大乾王朝七皇子。 地位?名义上的天潢贵胄,实际上的皇室之耻!文不成武不就,斗鸡遛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不懂治国安邦,更不懂人情世故。简直就是皇族里的超级无敌大废柴!平日里是个人都能踩一脚,是所有皇子皇女彰显自己贤能、衬托自己高尚的最佳背景板和专用出气筒!
“妈的…” 李乾脑子里嗡嗡作响,胸口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一个兢兢业业的现代社畜牛马,在连续加班72小时后,成功把自己肝猝死在了工位上!原以为解脱了,结果…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当牛马?还是加强版地狱难度——废柴皇子牛马?!
996猝死换皮囊,废柴皇子泪两行;王府逍遥没指望,宫门罚跪好凄凉!
就在这时,一串刺耳的笑声由远及近。
“哟,这不是我们风流倜傥的七弟吗?大清早就在这宫门口练习‘五体投地’呢?”三皇子李昊穿着一身华丽的皇子常服,带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跟班踱步过来。他故意停在李乾面前,居高临下,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啧啧,七弟真是‘勤奋’啊,昨夜刚在宫闱‘劳碌’,今日又在宫门‘苦修’,这份‘勤勉’,大哥我也甘拜下风啊!哈哈!”
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也纷纷低头,肩膀耸动,不敢笑出声,但那压抑的窃笑更显羞辱。
李昊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却又故意让附近人能听个大概的声音奚落道:“废物就是废物!除了惹是生非、丢人现眼,你还会什么?父皇的脸面,大乾皇室的威严,都快被你丢尽了!你说你活在这世上,除了浪费粮食,还有什么用?”他伸出手,仿佛嫌弃什么脏东西般,用指尖在李乾肩头象征性地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满是轻蔑。
屈辱、愤怒、不甘、还有前世猝死带来的巨大憋屈,瞬间在李乾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张写满恶意的脸。他拳头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体因激动和愤怒微微发抖。
“艹!老子996猝死就为了穿越来当沙包?我他妈招谁惹谁了?老子只想当个混吃等死、逍遥快活的米虫啊!你们这群古代卷王能不能行行好?别来卷老子了!让老子躺平!躺平啊!!”
这句惊天动地的咆哮如同火山喷发,然而,却只在李乾的内心疯狂炸响。现实里,他咬紧牙关,除了眼里的血丝,表面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憋屈!真他妈的憋屈!
就在这时,一队威严的仪仗悄然出现在宫门甬道的另一端。明黄色的龙辇被簇拥着缓缓行来。
仪仗无声无息,却在接近时,让整个宫门口瞬间寂静下来。无论是嘲笑的皇子跟班,还是窃笑的宫人,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迅速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龙辇停下。
一个低沉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何事喧哗?”
是当朝皇帝,乾德帝李巍!
老太监连忙跪行上前,诚惶诚恐地将事情“如实”禀报:“启禀陛下,是七殿下他…调戏了云芳斋的小宫女翠莲…被皇后娘娘撞见…特下旨意罚跪宫门思过…三殿下路过,正在…规劝七殿下。”
乾德帝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终落在依然直挺挺跪着(主要是气得没反应过来),脸色青红交加的李乾身上。他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谁也看不出皇帝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一片死寂的落针可闻之中,一个清晰、抓狂、满是怨气的咆哮声突兀地在乾德帝脑海中响起:
“逍遥快活?混吃等死?这小子…想法倒也有趣。”
乾德帝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端坐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他锐利如鹰的目光再次扫过李乾,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废物”儿子。他不动声色,但嘴角的肌肉似乎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三皇子李昊见皇帝目光落在李乾身上,以为自己的“规劝”得到了父亲的默许,心中得意更甚。他急于表现自己的“兄友弟恭”和“循循善诱”,立刻抢在皇帝开口前,带着一种虚伪的“痛心疾首”,对李乾施压:
“七弟!父皇面前,你还不快快清醒?定是你平日里懈怠圣贤书,才会行差踏错!父皇在此,你若有半分悔过之心,便将《治国策·平策篇》背诵与父皇听听,以证你悔过向学之心!”
此言一出,跪伏在地的人群中顿时传出几声压不住的嗤笑。《治国策》博大精深,就连饱学的大儒都需时时研读。七皇子?让他背《治国策》?三殿下这招可真够损的!摆明了是要把他往死里踩!
“背《治国策》??” 李乾眼前一黑,感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背个锤子!原主的脑子里除了玩乐就是浆糊,他这个穿来的,现代倒是读过马哲毛概资本论,可这《治国策》是什么鬼?他连封面什么颜色都不知道!
巨大的压力如山般倾压下来!看着李昊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看好戏的冷笑,再看看龙辇上皇帝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李乾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大脑,管他什么礼法尊严,去他妈的规矩体统!
“逼我?好!老子让你逼!”
生死攸关之际,一股属于社畜的“破罐子破摔混日子智慧”和“现代摸鱼哲学”在绝望中迸发!他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什么措辞文雅了,结合脑子里蹦出的零星文言碎片(主要是穿越剧残留印象),模仿着古人的腔调,扯开嗓子对着皇帝的方向就吼了起来:
“哼!治国?平天下?天天就知道‘勤政’‘克己’‘励精图治’,累得跟狗似的,有个屁用! 依…依孤之见…嗯…当皇帝就该懂得‘藏’!不折腾那叫‘无为’! 那什么平策?无非是要打仗花钱嘛!打仗就是烧银子!烧银子就是征赋税!征赋税百姓就穷!百姓一穷就想造反!此乃取乱之道也! 不如躺…啊不,是‘休养生息’!朝廷少管点闲事,让大家伙爱干嘛干嘛去!别瞎折腾!都回家躺…咳咳,各司其职!天下自然就太平了! 打什么仗?平什么乱?躺…休养它二十年再说!”
他一口气吼完,胸膛剧烈起伏。现场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短暂的凝固后——
“噗嗤!哈哈哈哈!”
“哎呀妈呀!他说啥?让皇上回家躺着?”
“无为?不折腾?休养…二十年?噗!”
“这……这简直是惊世骇俗!不,是愚蠢至极!胡言乱语!”
三皇子李昊和他的跟班们第一个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也都死死低着头,肩膀疯狂抖动,显然忍笑忍得极其辛苦。在他们看来,七皇子这是被吓疯了,在胡说八道自取其辱!
李乾吼完也知道自己扯犊子了,破罐破摔地梗着脖子跪在那里,内心哀嚎:“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社死!不会被直接推出午门咔嚓了吧?”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那高高在上的龙辇之中,当朝皇帝乾德帝李巍,在听完李乾这番狗屁不通却又石破天惊的“治国论”后,那双深邃如古潭般的眼中,一抹极其震惊、却又带着点恍然和思索的精光骤然亮起!
乾德帝心中瞬间掀起波澜:
“‘折腾’?‘烧银子’?‘征赋税’?‘百姓一穷就想造反’?!” “此子言语粗鄙荒谬…但细思之,竟直指苛政繁役之弊!虽以‘躺’为名,实则暗合‘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的黄老之髓!” “藏…不折腾…无为…休养生息…”这几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乾德帝心上。他这些年为平定四方、整顿吏治、充盈国库,不知下了多少旨意,耗费了多少心力。国力的消耗,民间的疲惫,他又岂能不知?这些尖锐的现实,被这个“废物”儿子用一种极端粗鄙却又极端简单的方式,赤裸裸地撕开了! “这小子…歪打正着,竟戳中了朕的痛处和隐秘的心思?还是说…他真有这般另类见解?”
皇帝脸上的线条依旧冷硬如石雕,没有任何表情。但跪在他身边近侍的大宦官,却敏锐地察觉到,皇帝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轻轻叩动了一下。
乾德帝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因为“语出惊人”而一片哗然的宫门内外,最终停留在梗着脖子等待发落的李乾身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捉摸的神色。
“够了。”皇帝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哄笑和议论。 “不成体统!”他冷冷地斥责了一句,像是在说李乾那番“治国”言论,又像是在斥责那些放肆大笑的人。 “罚跪改在翊坤宫外,闭门思过三日,不得出府。”乾德帝扔下这句话,竟不再多看一眼,直接吩咐,“起驾!”
龙辇在仪仗的簇拥下,再次缓缓前行,很快消失在宫门深处。 所有人,包括正准备继续看李乾更大笑话的三皇子李昊,都懵了!
就这? 罚跪改在离皇帝更远的翊坤宫外?闭门思过三日?不得出府?这惩罚…对于一个“调戏宫女”加上“御前咆哮发表荒唐言论”的皇子来说,简直是轻描淡写到了极点!简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闭门思过…三日?”三皇子李昊看着皇帝离去的方向,又猛地低头看向还跪在原地、同样一脸懵逼的李乾,脸上得意的笑容彻底僵住,随即涌上的是难以置信和一丝羞恼!
“废物!运气真他妈的好!”李昊狠狠地剜了李乾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原本以为这次能把这废物踩进泥里,没想到父皇竟如此轻纵!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股被无形打脸的火辣感涌上心头。
周围那些原本窃笑的下人们,此刻看向李乾的目光也悄悄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是觉得这位七皇子荒唐可笑,但…能让陛下这样“轻轻放过”,似乎又不那么简单?
李乾自己也还懵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但他更多的是疑惑:“我TM胡说八道了一通,这昏君…哦不,这便宜爹…怎么好像没生气?反而就这么走了?这反应…不太对劲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前来执行“思过三日”旨意的两个侍卫态度竟比之前客气了些许。那个宣旨的老太监在路过他身边时,甚至极其细微地朝他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善意?
“嘶…这事儿,好像真有点邪门了?” 李乾揉着跪得发麻的膝盖,被侍卫带离时,脑子里反复回想着皇帝临走前那个复杂莫名的眼神,“这乾清宫的青石板…跪着咋感觉还没格子间那瓷砖硬呢?”他低声嘟囔着,心底那个名为“躺平”的小火苗,因为皇帝的诡异反应和这略低于预期的惩罚,不仅没熄灭,反而幽幽地燃得更旺了些。
同时,一股憋屈后的暗爽悄然滋生。虽然过程极其被动,但三皇子的得意被打断,看热闹人群的惊愕,还有那句“运气真好”的憋屈怒吼…啧啧,真别说,听到死对头咬牙切齿,这感觉…还挺带劲?
然而,李乾那“惊天动地”的废柴表现和皇帝诡异的“轻轻放过”,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宫闱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他对皇帝说出的那番“无为躺平论”,更是被添油加醋地演绎成各种笑料。
翊坤宫,东偏殿。 一个面容英挺、气质沉稳的青年放下手中的朱笔,听着贴身内侍绘声绘色的描述,眉头微蹙。 “他…真在父皇面前说出那般混账话?”说话之人正是以勤勉贤明著称的二皇子李睿。 “千真万确,殿下!整个宫门口的人都听见了!”内侍强忍着笑意,“说什么‘不折腾’‘回家躺着二十年’…把三殿下都气得不轻呢!不过…陛下最后也只是罚他在翊坤宫外跪了半个时辰,闭门思过三日而已…” 李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书案,眼神深邃难明。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漠而轻蔑的弧度,仿佛在评价什么极其不堪的废物: “呵…本以为他只是无能。如今看来,是蠢笨如猪还不自知,愈发自甘堕落,竟敢狂悖至此!真是…愚不可及,自绝于前路!”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翊坤宫偏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这废柴,看来还是个活宝。踩着他来证明本王的贤能…倒是更合适了。只是不知父皇为何纵容…”他微微沉吟,“也罢,且看他能丢人现眼到几时。” 一道新的、来自更高层面、更具实力的冰冷目光,悄然锁定在了毫不知情的李乾身上。
翊坤宫外墙角落,李乾对着一个小铜盆当镜子,仔细捋着自己刚刚长出的一根倔强翘起的头发。 “躺着有什么不好?咸鱼才是王道啊!”他自言自语着,忽然打了个喷嚏,“嘶…这鬼地方,风还挺凉。”丝毫没意识到,他这“躺平咸鱼”的日子,以及随之而来更大的麻烦和“被迫打脸”的命运齿轮,已然被今日这顿离奇跪,给吱呀呀地,缓缓转动起来了。
第二章:别惹我,我疯起来自己都怕!
李乾在翊坤宫外象征性地跪了半个时辰,又在自己的破落小院里老老实实(被迫)关了三天禁闭。
这三天,他那惊世骇俗的“躺平治国论”和皇帝的“异常宽纵”已经发酵成了皇宫头条八卦,在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中,“废物七皇子”的标签前面,又被冠上了“脑子进水”、“不知死活”、“狂悖蠢货”等华丽前缀。
“躺平?躺个锤子!躺平也得看地方啊!”李乾仰天长叹,对着院子里光秃秃的老槐树诉苦,“这破地方,连个WIFI都没有,躺久了腰疼!”
就在他无聊地差点要把这破院子里的蚂蚁训练成分列式时,一张描金绘彩的华丽请柬送进了他的门房。
“二皇子殿下于毓秀园设宴,邀诸皇子及京中文士共赏秋菊,品鉴诗文,特请七弟务必光临。”
落款是端端正正的“李睿”二字。
“二皇子?李睿?” 李乾眉头拧成了麻花。这名字在原主记忆里分量不轻。这位二哥,是皇后嫡出,文武兼备,礼贤下士,素有贤名,是朝野上下默认的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人选。跟他那个只知道莽的三哥李昊完全不同,属于笑里藏刀、手段高明的顶级玩家。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乾心里警铃大作。他和这位二哥八竿子打不着,自己名声臭大街,这种高端“文友会”请他去?除了当众羞辱他、衬托二皇子的光辉形象,李乾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不去!就说我头疼屁股疼浑身都疼!”李乾把请柬一扔,准备继续躺尸。
然而,门外传来皇帝身边近侍太监那尖细却不失恭敬的声音:“七殿下,陛下口谕:既是兄弟相邀,应当前去,莫要负了盛情。”话语温和,意思却不容置疑。
“淦!这老东西凑什么热闹?!” 李乾眼前一黑,内心万马奔腾,“昏君!你这是要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啊!想看老子出丑就直说!”他仿佛已经看到二皇子那张带着虚伪笑容的脸,以及宴会上等着看猴戏的无数双眼睛。
骂归骂,圣意难违。
三日后,毓秀园。
秋高气爽,名品菊花争奇斗艳,香风阵阵。园中水榭亭台间,丝竹悠扬,清谈雅笑。皇子皇孙、王公勋贵、翰林学士、名门才子济济一堂,衣冠楚楚,一派风雅。
穿着明显不合身、浆洗得发白的旧皇子常服的李乾,缩在亭子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人。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像个混进天鹅群的秃毛鸡。
“哟!这不是我们‘淡泊明志’‘休养生息’的七弟吗?真是稀客!稀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正是三皇子李昊,他摇着折扇,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怎么,今日不琢磨‘躺平’大业,有雅兴来附庸风雅了?”
亭子里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聚焦在李乾身上,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遮掩的轻蔑。李乾脸皮微抽,强忍着掀桌子的冲动,默默拿起桌上不知名的点心狠狠咬了一口。
“三弟莫要顽皮。”另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响起,仿佛珠玉落盘。二皇子李睿一身月白长衫,风度翩翩地踱步过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他对着李乾微微颔首,“七弟能来,这赏菊会才更显圆满。前日七弟于父皇面前的‘高论’,言简意赅,发人深省,倒显得我等太过拘泥了。七弟的才情,想必是不拘一格?”
高!实在是高! 李乾心里呸了一声。这二哥踩人的水平,比那个只会蛮的三哥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轻描淡写一句话,既点了他的“躺平丑事”,又把他捧上“不拘一格”的高位,把他架在火上烤!
“哪里哪里,小弟我就是个粗人,哪有二哥这满腹经纶。” 李乾干笑着敷衍,只想蒙混过关。他只想当条安静的咸鱼!
然而,李睿怎么会放过他?
“诶,七弟过谦了。”李睿笑容加深,环视四周,朗声道,“诸位,今日良辰美景,岂能无诗助兴?寻常吟咏未免无趣,不如这样,小弟不才,命题定韵如何?”他目光落在李乾身上,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听闻七弟生性豪放,不拘小节,前日更有惊人之语。那咱们今日也‘不拘一格’一回!就请七弟先来一展才思,以‘秋菊’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他顿了顿,仿佛灵光一闪,补充道:“不拘体裁格律,随性即可。要的是那份…真性情!”这话说的漂亮,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给李乾挖坑!不拘格律?让这草包作首诗?比登天还难!
“好!二哥出的题目妙极!七弟,快请吧!” 三皇子李昊立刻拍手叫好,落井下石的本事炉火纯青。他挤眉弄眼,看李乾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即将表演杂耍的猴子,压低声音又确保周围人能听到,用充满恶意的腔调补充道:“七弟放心,就算作得不好,看在兄弟情分上,为兄顶多让你学几声狗叫助助兴,不会太为难你的!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 “三殿下体恤兄弟!” “七殿下,快请啊!”
周围一片哄闹和催促之声。翰林学士们饶有兴致地抚须看戏;勋贵子弟们咧着嘴等着出丑;连几个地位不高的宗室子弟也跟着起哄。只有角落里一个穿着素净、看起来有些怯懦的小公主(九公主李柔),轻轻绞着手帕,看向李乾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李乾僵在原地,手里捏着半块油腻的糕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那一道道或嘲弄、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李昊那句“学狗叫”更是如同鞭子抽打在他那点可怜的自尊上!
前世加今生,社畜加废柴的双重憋屈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下的熔岩,轰然爆发!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混不吝劲头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
“作诗?老子只会背诗!背哪首?哪首能吓死你们这群渣渣?!“ “狗叫?我艹尼玛!老子疯起来自己都怕!今天不震死你们,老子改名叫李怂!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感谢我的语文老师们!对不住了诗仙大大!借您大招一用!”
“好!作就作!”李乾猛地一拍桌子! “啪!”那半块糕点应声而飞,精准地拍在了离得最近、笑得最欢的李昊脸上!软糯的糕屑沾了他一脸!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李乾像是没看见三皇子那瞬间黑如锅底的脸和脸上的点心渣。他站起身来,一脚踩在刚刚坐过的矮凳上,仿佛那不是凳子,是万丈雄关!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极度嚣张和破釜沉舟的气势,豁出去了!他放声长吟,气冲云霄: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穿透了满园的菊花香!
第一句刚出,四周的哄笑声就像被掐断了一样戛然而止。几个端着酒杯正在笑的勋贵子弟,笑容僵在脸上。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李乾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内心:靠,豁出去了!装!得装得像!)。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当这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众人耳边时,之前还在抚须看戏的翰林学士们,手瞬间僵在了胡须上!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李乾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醉酒高歌的狂生!他甚至抓起旁边桌上不知是谁的酒壶,狠狠灌了一口!(“咳咳…真辣!”内心哭嚎。)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吼出,气冲斗牛!
秋风扫过菊花,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笑容、鄙夷、嘲讽、幸灾乐祸、看好戏…统统僵在脸上,继而转为极致的震撼和呆滞!
那位之前还在暗自担忧的九公主李柔,小嘴微张,杏眼睁得溜圆,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混世魔王般的七哥。她捏着手帕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个呼吸。
“哐当!” 一声脆响打破了可怕的寂静。只见那位以学识渊博、恃才傲物著称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王守仁老先生,整个人像是触电般猛地一颤,手中的白玉酒杯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李乾,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整张老脸先是煞白,继而涌上激动的潮红!
“天…天…天呐!”王老学士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近乎破音的低吼,颤抖着手指着李乾,眼中是近乎疯狂的膜拜与狂热,“此…此诗…此诗……” 他反复吞咽,激动得差点背过气去,最终爆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气!象!万!千!超!迈!古!今!此…此乃…仙!人!之!作!足可…足可…传!之!千!古!啊!!!”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王老学士这句“仙人之作”、“传之千古”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嘶——!!!” “天爷!” “这…这真是七皇子作的?” “豪迈不羁!气吞山河!闻所未闻!”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与尔同销万古愁!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才情!” “难道…难道他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往日荒唐行径全是伪装?”
满园才子佳人、王公贵戚,从刚才的死寂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的哗然和惊叹!看向李乾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敬畏和彻底的刮目相看!先前所有的嘲笑和轻蔑,都被这首诗砸得粉碎!
二皇子李睿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站在原地,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合拢,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脸色铁青,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那火辣辣的耻辱感让他胸腔剧烈起伏!眼神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死死钉在李乾身上!“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废物…这废物怎么能…?!” 他引以为傲的文采和精心营造的风雅宴会,在这一刻被这首诗完全碾压成了笑话!
三皇子李昊更是如遭雷击,脸上沾着的糕屑都忘了擦!他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央、宛如换了个人般(至少表面上是)傲然而立的李乾,再看看周围那些狂热赞叹的人群,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无名邪火夹杂着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怎么回事?!这…这废柴…开挂了吗?!”
就在这全场沸腾、二皇子三皇子憋屈到内伤的时刻。
距离赏菊亭不远的一处小阁楼上。 乾德帝李巍正悠然坐在窗边,品着一杯香茗,看似在欣赏园中景色,实则是被王老太监“陛下,二皇子那边的‘赏文会’热闹得很”一句话勾起了兴(八)致(卦),悄悄来听墙根的。
李乾那石破天惊的诗句自然也一句不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将进酒…”乾德帝端着茶杯的手稳稳的,脸上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越发明亮,仿佛映照进了星芒。“狂!傲!恣!肆!却又豪情万丈…道尽人生快意…这小子…”
他心中还在细细咀嚼这诗中磅礴意境,突然,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极度嚣张和心虚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
“爽!真他娘的爽!这波13装的满分!李白大大对不住了!抄你的诗是真的爽!感谢语文课本!感谢九年义务教育!给义务教育点赞!YYDS!”
噗——!!! 乾德帝李巍陛下刚刚抿到嘴里的一口滚烫的顶级贡茶,毫无征兆地、极其不雅地、猛地喷了出来!金黄的茶水溅在了他庄重的龙袍前襟上!
“咳咳!咳咳咳!”皇帝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老脸瞬间憋得通红!
旁边侍立的王老太监吓了一大跳,魂飞魄散:“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太医!快传太…”
“住口!”乾德帝强忍着咳嗽和笑意,脸皮抽动得极其厉害,挥手制止老太监,艰难地低声道:“朕…朕没事!茶水…烫…烫着了!”
他一边剧烈咳嗽掩饰,一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和前襟,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抄诗?语文课本?九年义务教育?点赞?歪滴艾斯?什么鬼东西?!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还有…李白又是谁?难道这诗…真不是他作的?!” 然而看着园中万众狂热的场景,听着王老学士那发自肺腑的“传之千古”的评价,再结合李乾内心那种嚣张又心虚的古怪情绪…乾德帝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憋笑和震惊两种情绪在他胸膛里翻江倒海。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维持住帝王仪态,肩膀因强忍而微微颤抖,喃喃低语:“这混账东西…气魄冲天…又…又滑天下之大稽!”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古怪念头,眼中闪过一道促狭而意味深长的精光:“好…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好一个七皇子!”
当天下午,一道御赐的金盘便低调地送到了李乾那破落的小院里。 盘中盛放着一对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佩,一条镶嵌着硕大东海明珠的赤金腰带,还有几匹流光溢彩的贡缎。
王老太监笑呵呵地宣旨:“七殿下今日在毓秀园‘以文会友’,陛下闻之甚悦!特赐珍宝,以示嘉许!”他那“以文会友”四个字说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深意。
短短一夜之间,“纨绔皇子”、“废柴七殿下”的称呼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诗惊翰林”、“谪仙附体”、“大乾第一狂生”之类的称号,如同狂风般席卷了整个帝都!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躺平论”的人,此刻都瞪大眼睛,开始以全新的目光审视这位仿佛一夜之间换了灵魂的七皇子。
当赏赐送到时,小院隔壁的竹帘后,一个瘦弱的身影悄悄看着。正是之前赏菊会上为李乾担忧过的九公主李柔。她看着那耀眼的赏赐,再看看院子里对着金盘一脸肉痛(担心财不可露白)、碎碎念着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李乾,眼中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极淡的异彩。
然而,在这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盛名之下。 毓秀园那场被诗仙之威砸得颜面尽失的宴会主人——二皇子李睿,正独自立于阴影重重的书斋之中。月光透过窗棂,将他冰冷的侧脸映照得明灭不定。那份虚伪的风度早已消失殆尽,只余下刻骨的阴鸷和森冷的杀意。
“啪!”一声脆响!李睿面前书案上那只价值千金的冰玉镇纸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乾!”低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阴冷,“真小看你了!藏得够深!装的够像!”他抬起头,眼中再无半点兄友弟恭,只剩下赤裸裸的凶残,“不能再留你了!再让你这般‘惊才绝艳’下去,那位置哪里还有本王的份?!”
就在这时,心腹太监急匆匆地弓身进入,在门口低声禀报:“殿下,三殿下在宫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李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来得正好!让他进来!”
几乎同一时间。 一份来自北境八百里加急的战报,被连夜送进了宫城。 老皇帝乾德帝坐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看着这封染血的军报,眉头紧锁。北方最大的游牧汗国——金狼汗国,纠集数十万铁骑南下,连破三城!北境告急!
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战报良久。一个想法突然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他放下军报,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阁的重重阻隔,遥遥落在了某个刚刚声名鹊起的小院方向,眼神中带着某种审视、玩味和一丝极其危险的期待。
“诗才已‘惊世’…不知这军国大事上的‘歪才’,又有几何呢?” 老皇帝轻轻叩击着龙案,喃喃自语,“朕…真是越来越‘期待’了。”朝会之上,定然又是一番“别开生面”的景象。
诗酒风流的余烬尚温,战火与朝堂杀局,已然扑面而至!更大的风暴和无情的危机,已悄然逼近尚在懵懂和窃喜中的李乾!
第三章:战五渣?老子玩的是降维打击!
毓秀园“诗惊天下”的余韵尚未散去,李乾那破落小院的门槛差点被各路“慕名”而来的探访者踏平。九公主李柔偷偷送过两次糕点(被贴身宫女死死拽着才没进去),几个平日里毫不起眼、地位尴尬的宗室子也来“拜会”过。更有意思的是,翰林院那位眼高于顶的王老学士,竟也派人送来了一卷他自己批注的《诗品真诠》,态度颇为微妙。
然而,对于一心想当咸鱼的李乾来说,这突如其来的“盛名”简直是催命符! “拜会个锤子!打扰老子睡觉!”李乾暴躁地把院门一关,挂上“今日大睡,生人勿扰,熟人勿找!”的木牌(字歪歪扭扭),干脆来了个闭门谢客。 他抱着皇帝赏的玉枕,美滋滋地盘算:“当个名誉诗仙也不错嘛!名声有了,赏赐有了,以后混吃等死岂不是更有底气?最好皇帝老爹再给个富得流油的封地…美滴很!”
可惜,他的美梦被现实一巴掌拍得稀碎。
肃穆压抑的朝堂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未散的墨香。 龙椅高踞,乾德帝李巍面沉如水,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他眼底的锐利,唯有一股迫人的威压笼罩着整个大殿。他面前,一份摊开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却比任何红墨更刺眼。
金狼汗国,草原上的霸主,数十万铁骑如乌云压境,三天!连破三城!关隘烽烟冲天!北境军情,岌岌可危!
殿中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个个屏息凝神,连最擅于勾心斗角的老狐狸们都眉头紧锁,大殿上只有皇帝指尖无意识敲击龙案的“笃笃”声,每一下都敲在众人心头。
兵部尚书第一个出列,额头冷汗涔涔:“陛下!金狼来势汹汹,其前锋已迫近虎牢关!守将王将军拼死血战,然敌众我寡,恐…恐难久持!当务之急,需速派得力大将,调集精锐驰援!重整防线!”
“陛下,臣附议!”户部尚书立刻跟上,脸皱成苦瓜,“然连年水旱,国库虽竭力支撑,骤然调动数万大军钱粮,加之抚恤、战损…”他后面没说,但意思谁都懂:没银子!
大殿内气氛更加沉重。 就在这死水般的焦灼中,一个沉稳从容的声音响起。 “父皇,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所言俱是实情。”二皇子李睿走出班列,他今日未着华丽常服,反而穿了一身素净的深青锦袍,更显沉稳干练,忧国忧民。他姿态谦恭,语气凝重而充满智慧的光芒:“金狼悍勇,其势难挡一时,此为其‘势’。我大乾立国百年,根基深厚,此为其‘本’。” 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目光扫过殿内重臣:“孙子曰: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正面决战,徒耗国力,非智者所为。儿臣以为,当行‘王道之师’!固守雄关险隘,消耗其锐气;同时,朝廷应派遣能言善辩之重臣,晓以大义,陈说利害,辅以金银丝帛厚赂其酋首领,行‘羁縻怀柔’之策!双管齐下,其兵自退!”
“善!” “二殿下高见!” “正是老臣谋国之道!” “怀柔羁縻,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也!”
二皇子的话音刚落,一箩筐事先安排好的马屁精立刻跳出来大声称赞。文臣集团里崇尚“仁义”“怀柔”的老学究们也都频频点头,深以为然。即便是主战的武将们,对于此刻仓促决战的巨大风险,内心也充满了忧虑,沉默着没有出声反驳。
李睿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对自己的“王道仁政”理论非常满意。这既是国策,更是打压那个“暴发户”七弟的绝佳舞台!他不经意间看向某个躲在武将队伍末尾、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家伙,眼神深处的恶意一闪而逝。
三皇子李昊接收到二哥的信号,立刻心领神会,大步踏出班列,声如洪钟:“二哥所言极是!这才是安邦定国的根本!不过——”他话锋猛地一转,脸上带着一种极度浮夸的“赞叹”表情,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住了那个努力往后缩的身影,大声道:“父皇!朝堂之上,正该集思广益!论起‘言惊四座’,谁能比得过我们才华横溢的七弟?毓秀园一首《将进酒》,可是连王老先生都赞为千古绝唱!如此大才,对于这军国大事,想必必有比二皇兄更加‘不拘一格’的真知灼见吧?”
他话音未落,猛地抬手指向李乾,声音骤然拔高: “七弟!陛下当面,文武百官在此!这等事关社稷存亡的大事,正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你前日不是还‘天生我材必有用’吗?如今边关烽火,万民倒悬,你还在等什么?快拿出你那‘神仙手段’,让大家开开眼啊!”
轰! 李昊这一连串操作,简直是把李乾直接架在了熊熊燃烧的军情火山口!瞬间,所有目光,无论先前是担忧、愤怒、赞同还是沉默的,此刻全都聚焦在了李乾身上! 这些目光里包含的情绪太复杂了:有等着看笑话的刻薄(李昊一党),有不动声色的审视(皇帝、部分重臣),有纯粹的幸灾乐祸(被诗压制的文官),还有极少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期待的(比如某个角落里的年轻武将)…以及,隐藏在平静外表下,二皇子李睿那如同千年寒冰般毒蛇吐信的眼神!
压力如山!杀气扑面! 李乾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哆嗦!被李昊那一声吼,惊得差点原地蹦起来!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艹!来了来了!这俩王八蛋果然要往死里整我!” “打仗?军国大事?我懂个锤子的打仗!老子大学军训都没打过实弹!” “《文明》?《全面战争》?我只会种田点科技树和F2A冲锋啊!对面是真人!会流血会死人的那种!” “怎么办?怎么办?!” 他感觉喉咙发干,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看着龙椅上那道充满审视意味的身影(他总觉得皇帝老爹看他的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玩味),再看看李昊那得意得快要飞起的嘴角和李睿眼底那冰寒刺骨的杀意… 李乾只觉得一股混合着极致屈辱、社死恐惧和破罐子破摔的邪火,“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逼我是吧?想看我出丑是吧?好!你们自找的!老子疯起来自己都怕!不就是战争游戏吗?给你们来点二十一世纪的‘降维打击’!”
“咳咳!”李乾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武将末尾的阴影区(虽然他站那纯粹是因为官袍不合身想藏起来),在所有人或是期待、或是审视、或是不屑的目光中,硬是挺直了腰板(强撑)。 “二哥和三哥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慵懒劲,在压抑的朝堂上显得格外刺耳,“说白了,就是当乌龟呗?缩在关里等对手砸累了自己走?然后再给点好处叫他们爷爷?”
“噗!” 好几个站在角落的低阶言官忍不住笑喷了,又赶紧死死捂住嘴,憋得满脸通红。 “粗鄙!” “有辱斯文!”文臣队伍里立刻响起几声压抑的呵斥。 二皇子李睿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三皇子李昊则怒目圆睁:“李乾!你放肆!胡言乱语什么!”当众骂他们是乌龟?
李乾却像没听见,自顾自往下说,那口气,像是在点评一场隔壁村口的斗殴: “啧!守?守他娘的守!金狼人来都来了!不咬下你一块肉能走?他们打仗不要钱的?你给点好处就想打发?打发叫花子呢?那叫肉包子打狗!” “你!放肆至极!狂悖!” 这次连几个主和派的老臣都坐不住了,气得胡子直抖。 李昊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刚要破口大骂,却被李睿冰冷的目光制止。
李乾却越说越顺溜,一股脑把他从游戏里学来的、从历史书和军事纪录片里看来的东西,用最粗俗也最直接的语言往外倒: “打仗打什么?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打的就是个快!”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飞溅,毫无仪态可言,“还什么‘王道之师’‘怀柔之策’?迂腐!” “要我说,就得‘快’!” 他竖起一根手指,声音猛地拔高: “快!趁他现在刚打了几座小破城,正美着呢!以为你们会缩头当乌龟的时候!给他来个狠的!” “不要正面硬刚!不要跟他们比蛮力!他们人多马快?老子不跟他们比这个!”
“挑一支最狠、最快、跑得最远的精锐骑兵!人不用多,三千!敢死的那种!不要命的那种!直接当尖刀插进去!绕开他的大军!不要管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兵!给老子直扑金狼王的老巢!掀了他的帐篷!宰了他的牛羊! 烧!抢!杀!搅他个天翻地覆!” (“闪电战”雏形+斩首特种作战!) “他主力不都在前面吗?老巢最是空虚!听说金狼王有好几个儿子、兄弟在后面争位子呢?后院起火!他这前线的几十万人马,军心还能稳得住?饭都吃不上!他不得疯了一样往回赶?他敢不赶吗?不赶老巢就没了!他金狼王帐就等着被人捅腚吧!” (心理战+釜底抽薪!) “这就是核心战法——以快打慢,攻其必救!擒贼先擒王,掏他老家!”(粗俗版中心思想)。
他说的唾沫横飞,殿内却静得可怕。
“后勤?”面对朝臣看疯子般的目光,李乾毫不在意,继续他的游戏策略轰炸,“哦,后勤保障?这还不简单?” “粮草跟不上骑兵的速度?那是你们太笨!” “设置前进补给站!跟不要钱似的堆满粮食马草!用烽火传讯,定个只有自己人懂的简单密码!比如白天几股狼烟代表‘一切安全’,晚上几个火堆代表‘有危险快跑’…简单实用还快!”(后勤信息化雏形)。 “再找那些熟悉草原、钻林子溜山沟比兔子还滑溜的山民猎户当探子!撒出去几百个!专门盯着敌人的粮队!找到机会就抢!抢不了就烧!一粒米都别给他们留!” (敌后游击破坏)。
随着他那粗鄙不堪却又一针见血、带有强烈匪气的战争狂想不断抛出… 大殿里的气氛从最初的死寂惊愕,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武将阵营中,几个年轻锐气的将领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种“不要正面刚”“掏老巢”“断粮道”的大胆思路,像电流般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可行!极其冒险…但似乎大有可为? 一些真正经历过血火、不拘泥古法的老将,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看向李乾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这…这真的是那个废物七皇子? 而先前力挺“王道”的文臣们,已经从“愤怒斥责”转向了“瞠目结舌”和“世界观崩塌”!太粗鲁!太离经叛道!太下作!简直如同盗匪之谋!但是…偏偏又隐隐觉得这种狠辣刁钻的思路,似乎真能击中那帮蛮子的命门?!
“荒谬!!”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响! 主和派代表、礼部尚书胡子气得翘上天,全身发抖:“七殿下!你这完全是小儿妄语!沙场用兵岂是儿戏!什么‘掏老家’‘捅腚’,粗鄙下作,有辱我天朝上邦的威仪!” “就是!简直是匪盗之法!不入流!” “异想天开!” “无稽之谈!” 大部分文臣群起而攻之。
“吵什么吵?都闭嘴!” 一声压抑着不耐的低吼打断了嗡嗡的争论。李乾感觉口干舌燥,吼得有点累,烦躁地摆摆手。 他下意识地抬头,刚好对上龙椅上方乾德帝那高深莫测的眼神。那眼神怎么越看越像在动物园看猴子表演?还是那种特别上蹿下跳的猴子?! 李乾心里更毛了,开始疯狂吐槽: “卧槽!吹过头了吹过头了!这老头怎么还盯着我看?眼神还贼兮兮的!他不会真觉得我懂打仗吧?” “老天爷!千万别派我去打仗啊!我这小身板去了就是送经验!我连只鸡都不敢杀!” “我的王府!我的摇椅!我那还没捂热乎的宝贝珍珠腰带啊啊啊!” “完了完了!这下牛马命升级了!古代军旅牛马了解一下?永别了,我的咸鱼梦想!”
“噗…咳咳咳!” 一声被强压下去、极其突兀的咳嗽声猛地从龙椅上传来! 只见高踞御座的皇帝陛下乾德帝李巍,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冕旒玉串“哗啦”乱响! 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那只手,正死死抓住扶手上冰冷的金龙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色!整条手臂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高频率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另一只手则飞快抓起御案上的玉圭,挡在嘴前,死死咬着嘴唇,脸上肌肉扭曲着,像是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痛苦和…某种极其强烈的冲击? 王老太监吓得魂飞天外,差点直接扑上去。
“肃静!” 终于,皇帝用玉圭挡着嘴,强行压下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笑意冲动(以及被那句“捅腚”和“牛马”震撼得三观摇摇欲坠的灵魂震荡),猛地一声断喝!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沙哑和尚未完全平复的颤音,响彻金銮殿! “咳咳…金狼乃我朝心腹大患!凡可行之言,皆需考量!”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停留在那个还在纠结自己会不会变成牛马、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李乾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七分震撼,两分惊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发现宝藏兼坑货的纠结? “乾儿之策,”皇帝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言语虽粗鄙不文,其法…离经叛道,惊世骇俗…”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底下群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细思之下,确有其‘非常之新意’!”乾德帝猛地提高声音,一锤定音! “兵部何在?!” “臣在!”兵部尚书慌忙出列。 “着兵部详细研究七皇子所提方略!尤其骑兵机动、敌后奔袭、讯息传递几项!不可怠慢!七日内,给朕一个说法!”
“哐当!” 这“砰”的一声,是二皇子李睿心神剧震之下,袖口带倒了旁边御赐的青铜香炉! 他脸色煞白!精心部署的王道仁政,竟然…竟然输给了一个废物皇子口不择言、如同市井流氓打架般的“掏家”战略?!还被父皇认为有“新意”?要兵部研究?!他感觉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三皇子李昊更是双目赤红,如同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看向李乾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又是这个废物!又是他!
哗!!! 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皇帝金口玉言定音了!纵然是“离经叛道”“粗鄙不文”,但“有新意”! 支持李乾的少壮派将领(以威远侯次子赵锋为首)此刻只觉得扬眉吐气,看向李乾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狂热!“殿下大才!”有人低声喝彩! 而更多的朝臣,特别是文臣集团,则是如丧考妣!只觉得千年礼乐诗书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七皇子那粗鄙不堪的言语和老皇帝那句“有新意”的评价冲击下,正在轰然倒塌!
退朝的钟声敲响。 李乾浑浑噩噩地跟着人流走出大殿,如同踩在棉花上。感觉背后那几道来自二皇子和三皇子方向的冰冷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脊梁骨,杀意毫不掩饰!他知道,自己这“军国鬼才”(自黑版)的名头一挂上,麻烦彻底大了!彻底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 退朝回到自己寝殿没多久,一份由几位兵部主事(少壮派将领暗中推动)整理好的、名为《奇策备要》的初步方略摘要,和皇帝赏赐的一柄镶满了各种硕大宝石、沉重无比的“御制金玉带”就一起送来了!带兵部大印和皇帝朱批的那种! “父皇?!你玩真的啊?!” 李乾看着那柄仿佛在嘲笑他的沉重腰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然而,风波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 乾清宫内,气氛肃杀。 “陛下!太医令求见!” 乾德帝靠在龙榻上,脸色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灰败,呼吸急促而沉重。他剧烈咳嗽着,用手帕死死捂住嘴。好一会儿,他才无力地挥了挥手。 太医令小心翼翼地进来诊脉,片刻后,脸色变得极其凝重难看。诊断结果很快传出——陛下因忧劳过甚,加之早年征战旧疾复发,引发风寒急症侵体,情况凶险!必须静养!
皇帝“抱恙”的消息,如同第二道惊雷,瞬间炸响在暗流涌动的宫闱!
立储之争! 这块所有皇子梦寐以求,象征着至尊权力的蛋糕,终于赤裸裸地摆上了桌面! 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了整个大乾王朝最顶层的旋涡中心!
在某个被严密守卫的奢华宫殿深处。 二皇子李睿的脸上再也不需要任何伪装,他的眼神冰冷得像是万载玄冰铸成的锥子,正死死钉在一张刚刚呈上的密报上——上面详细记录着李乾闭门在府“玩赏”皇帝御赐腰带的“悠闲”生活。 “李乾…”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刻骨恨意,“父皇病重,此子声望逆天,已成心腹大患!再留下去,必为大患!”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垂手侍立在一旁阴影里的瘦高太监,声音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告诉老三和他娘舅家那边,准备执行‘斩龙计划’!” 他眼中再无兄弟之情,只剩赤裸裸的杀伐狠戾:“务求——一!击!必!杀!”
风起云涌,帝星飘摇。一场针对那位只想躺平的“牛马战神”的无情杀局,已在腥风血雨之中,悄然张开弥天大网!而这一切,那个还在对着金玉腰带哀悼自己咸鱼之死的主角,还一无所知。
第四章:求求了,这龙椅烫屁股啊!
乾清宫内,空气沉滞得如同灌了铅,浓重的药味混杂着龙涎香也遮掩不住的死气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巨大的紫金香炉里,昂贵的香料徒劳地喷吐着细弱的青烟,却驱不散那笼罩在龙榻上方的沉沉暮气。
乾德帝李巍躺在层层明黄锦被中,面色灰败,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他比几天前又消瘦了一圈,颧骨高高凸起,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太医院的首席们跪在角落里,汗如雨下,大气都不敢喘。
大乾王朝的天,仿佛瞬间塌了半边!
皇帝病危的消息如野火燎原,彻底点燃了深宫禁苑之下压抑已久的疯狂!
二皇子李睿和三皇子李昊,以及他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集团,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此刻正齐聚在乾清宫的内殿与外廷交界之处!表面上,他们是忧心父皇病体、忧心社稷动荡的孝子贤臣。可那隐藏在急切表情下的贪婪、算计与刻骨的阴冷杀意,却几乎凝成实质!
“砰!” 乾清宫紧闭的朱漆殿门被猛地推开! “不好啦!陛下…陛下的药里…被人投毒了!”一个尖利凄惶的女声划破死寂!是皇帝身边一个资格颇老、向来稳重的大宫女彩云!她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摔碎的药碗,里面的黑色药汁流淌出来,旁边躺着一根被熏黑的银针!
“什么?!” “竟有人敢弑君?!” “大胆!大胆狂徒!” 短暂的死寂后,殿外轰然炸响!
无数道震惊、愤怒、恐惧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漆黑的银针和药渍上!更有许多道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寒意,第一时间就钉在了那个刚刚被王老太监以“侍疾”为名强行架过来、此刻还有些睡眼惺忪、一脸懵逼的李乾身上! 二皇子李睿眼中精光暴射!他一步踏出,脸上瞬间换上极致的悲痛与怒火,声音如同惊雷炸响:“保护现场!封锁所有通道!任何人不得擅动!” 他猛地转向李乾,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痛心疾首的“睿智”: “李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外敌,在父皇药中下毒,意图弑君谋反!真真是禽兽不如!”
三皇子李昊更是早已按捺不住,如同疯狗般跳出来,指着李乾的鼻子咆哮: “李乾!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父皇待你恩重如山,你竟敢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侍卫!拿下这个狼子野心的逆贼!” “儿臣恳请父皇(哪怕昏迷也照喊不误),为保社稷安危,立斩此獠!”
“哗啦!” 早已准备多时、全副武装的宫廷侍卫,在几个眼带杀意的指挥使带领下,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雪亮的刀锋刹那出鞘,冰冷的寒光瞬间将李乾包围得水泄不通!周围的太监宫女吓得尖叫退避,几位还算中立的老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冲天的杀气骇得连连后退,面露惊恐。
李乾被这阵势彻底整懵了!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他的脖子!他看着李睿那影帝级的悲痛,看着李昊那藏不住得意与狠毒的狞笑,再看看地上那明晃晃的银针和碎裂的药碗…大脑“嗡”的一声!
前一秒还在小院躺椅上打瞌睡梦游紫禁城拆迁赔偿款,后一秒就成了弑君谋反的钦犯?这剧本也太特么老套了吧!
“卧槽!有完没完!这俩傻X用的剧本是同一个地摊批发来的吗?” “毒杀?老子连化学元素周期表前十个都背不全!毒药?我只认识敌敌畏!” “勾结外敌?金狼汗国认识我是谁?我TM就会个‘哈喽’‘古德猫宁’!三块钱的配送费我都不想出,还勾结外敌?” “彩云?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一看就是领了盒饭的NPC!绝对是老三那蠢货的走狗!她放个屁都带着老三茅厕的味道!” “银针变黑?但凡看过两集《甄嬛传》都知道这是基操!下点含硫的东西就能办到!你们这群没被宫斗剧洗礼的土鳖!” “玩栽赃也玩点高端的好吗?这漏洞百出的操作,还没我大学社团搞活动拉赞助的骗局来得逼真!”
李乾内心的吐槽如同狂风暴雨,夹杂着极度憋屈的愤怒和智商被羞辱的抓狂,简直要喷薄而出!但他脸上却是一片空白的茫然和惊愕(主要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乾!你还有何话说?!证据确凿!”李睿眼中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光芒,声音带着悲悯的审判意味,“看来你是认罪伏法了?”他心中早已算定,这废物百口莫辩!
“拿下!押赴天牢!”李昊更是迫不及待要一锤定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刀锋即将加身,李乾感觉自己这穿越的牛马生涯即将提前剧终的瞬间——
“咳…咳咳…” 龙榻之上,响起一阵压抑着剧烈笑意的咳嗽!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只见那原本“病入膏肓”“气若游丝”的乾德帝李巍,猛地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厚重锦被!
他…他坐起来了! 不仅坐起来了,还动作利落地一把推开颤巍巍想来扶他的王老太监!
刚才还灰败如死人的脸上,此刻虽然依旧削瘦,却哪里还有半分重病的模样?!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深邃如寒潭,里面燃烧的哪里是病气?分明是滔天的怒火和…一种看到一场极其荒诞却又精彩绝伦大戏后的玩味与戏谑!
老皇帝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让李睿李昊瞬间如坠冰窟的笑意,声音中气十足,再无半分虚弱: “够了!” 两个字,如同定身咒,让所有拔刀的侍卫呆若木鸡! “尔等唱的这场拙劣大戏,”乾德帝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瞬间刺穿李睿和李昊的心防,“朕…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看在眼里!”
他伸手,随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明黄帕子,动作轻慢地擦拭了一下根本没有汤药沾染的手指。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他慢悠悠地、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清晰语调,开始叙述: “其一,毒药一事…”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某个有趣的段子,“…此等伎俩太过粗陋。据朕所知(他意味深长地瞟了张口结舌的李乾一眼),毒者入药,需精研方剂,非通晓元素玄机(化学)者不可为之。” 他模仿着某个腔调,“嗯,某位似乎连前十个圈圈(元素周期表)都尚未识全…” “噗!”几个实在憋不住的老臣直接喷了!
乾德帝不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慢条斯理地“复盘”: “其二,勾结外敌?” 皇帝眉毛一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金狼与我大乾言语不通,犹如鸡同鸭讲。通敌联络,非精通‘哈喽’‘三克油’‘古德猫宁’之类异域雅言(外语)不可胜任。而某人…” 皇帝这次直接看向石化的李昊,“…似乎只够与人商议…‘三文钱’配送事宜(三块配送费)?”
“哇哈哈哈哈!!!” 这次,连那些紧绷着脸的侍卫都有人忍不住发出怪声,又赶紧死死闭嘴,脸憋成了猪肝色!皇帝这…说得太精确了!精确到让人忍不住大笑!
“其三,”皇帝目光转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彩云,语气骤然冰寒,“宫女彩云?呵…你背后那股挥之不去的‘茅厕味儿’(老三茅厕的味道),真当朕嗅不出来?你的主子派你来唱戏,可惜…你唱得实在太臭!”
“噗通!” “噗通!” 两声闷响! 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李睿和李昊双腿一软,面如金纸,如同两滩烂泥般瘫跪在地!全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吞噬了他们!皇帝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那些他们私下密谋都不可能知道、只存在于当事人脑海里的具体细节……都…都知道?!
“父…父皇…儿臣…儿臣是被冤枉的!是…是李乾他…”李昊涕泪横流,疯狂磕头,语无伦次地想要狡辩。
“够了!”乾德帝猛地拂袖,眼中再无半点温度,只剩下帝王冰冷的威严和刻骨的失望(还有一点点憋笑后的舒畅)。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同蛆虫般瘫在地上的两人,声音响彻大殿: “朕给了你们机会!给了你们前程!可你们!为了那张冰冷的椅子,丧心病狂!骨肉相残!构陷手足!甚至弑君谋逆!你们心中,何曾有过半点人伦纲常?!何曾有过半点父子之情?!兄弟之义?!” “来人!”
轰隆! 内殿与外廷的禁军如狼似虎地涌入,瞬间将早已失去反抗意志的李睿、李昊及其党羽(包括面如死灰的彩云)死死按在地上! “剥夺二皇子李睿、三皇子李昊爵位!废为庶人!即刻打入…死囚笼!”皇帝声音冷酷如铁石,“其余参与构陷谋逆者,尽数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陛下饶命!父皇饶命啊!”凄厉的哭喊求饶声响彻乾清宫,如同鬼泣。
大局已定。 乾德帝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目光越过一片狼藉的大殿,最终落在了那个还被几个懵逼侍卫用刀围着、脸上表情从最初的惊恐懵逼逐渐转变为“卧槽剧本还能这么演?”、“这老狐狸太能装”、“等等…现在该干嘛?”、最后定格为“别看我!我想回家躺!”的李乾身上。
看着儿子那张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和“别过来!别找我!”的生无可恋脸,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欣慰、以及一种“终于把这小混蛋坑上船”的狡黠。 他缓缓站起身,不顾近侍的搀扶,走到了大殿中央。所有还站着的皇子、王公、大臣们,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敬畏莫名地跪倒在地。
皇帝朗声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 “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年老体衰(他声音洪亮),亦感力不从心。” 他顿了一顿,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李乾: “七皇子李乾!” “啊?”李乾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往后缩,被身边的王老太监暗暗揪住袍角。 “虽言行跳脱不羁,离经叛道…”皇帝嘴角微微勾起,“然!” “其性赤诚率真!心有大智!其才不拘一格!屡破陈规!” “前有千古诗才,惊震翰苑!” “后有奇思妙策,定国安邦!” “尤其他这歪打正着、每每切中时弊、乃至…深得朕心(能听懂吐槽)之处,更显不凡!” “我大乾百年基业,值此风雷激荡之际,需要的正是这等敢为天下先、打破窠臼的锐气!”
说到“歪才”、“深得朕心”时,皇帝的眼神里充满了只有李乾才懂的“你小子那些破事朕门儿清”的戏谑笑意。 最后,乾德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传朕旨意!!” “即日起,朕逊位为太上皇!” “传位于七皇子——李乾!” “登基大典,择吉日举行!”
轰!!! 如同在滚油锅里泼入一瓢冷水!整个乾清宫内外,彻底炸开了锅! 新皇?!! 竟然是七皇子李乾?!! 那个纨绔?!那个废柴?!那个诗仙?!那个献上“掏家”之策的鬼才?! 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射向李乾!震惊!难以置信!狂喜!嫉妒!茫然!种种情绪交织碰撞! 然而,皇帝金口玉言,传位诏书早已备好由老宰相高喝宣读!在二、三皇子谋逆伏诛的大势之下,谁敢质疑?!
唯有被这滔天巨浪砸中的主角本人—— 李乾:“????” 他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龙椅?登基?皇帝? 这几个词分开他都认识,合在一起砸在他头上,就感觉像是一块千钧巨石! “不不不不不!!!!” “搞错了!一定搞错了!剧本拿错了!老子只想当咸鱼啊!!” “卧槽!!!龙椅?!开什么国际玩笑!那玩意儿坐上去不得烫屁股啊!” “救命!老子是社畜!是牛马!当皇帝?这不是逼牛马上天吗?!” “我的王府!我的摇椅!我的懒觉!我的奶茶自由(这个真没有)!永别了!我这是要被挂在社稷坛上当图腾了???” 他内心疯狂哀嚎咆哮,脸上却因为过度震惊而呈现出一种呆滞的、仿佛被雷劈傻了的状态。在王老太监和几个已经回过神、面露狂喜(抱到大腿了!)的侍卫“搀扶”下,他踉跄一步,对着皇帝的方向张着嘴,只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哈?”
他那呆滞茫然、如同被强塞了一个恐龙蛋的表情,在老皇帝乾德帝(太上皇)眼中,却是这盘棋局最精彩的点睛之笔。他再也忍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众卿家!还不叩见新皇?!”
登基大典,盛况空前。 赤红的宫墙绵延如巨龙,巍峨的宫殿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太和殿前广场上,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如同潮水,整齐而卑微地伏跪在地,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响彻云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高踞于九重御座之上的新君——大乾朝第九代皇帝,李乾,冕旒垂十二旒珠,龙袍威压九天。他身姿挺拔(肌肉僵硬),表情肃穆(生无可恋),目视前方(焦点模糊),端坐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巨大龙椅上,帝王威仪…呃…大概吧?
然而,在那沉重的、镶嵌着无数颗硕大宝石、金丝银线绣满九条狰狞巨龙的龙袍之下,没人注意到新皇帝的屁股正极其不安地、极其隐晦地在小幅度地挪!动!着!
“烫烫烫烫!!!这他娘的是龙椅还是烧红的铁板?!” “完了完了!这椅子绝对有毒!坐一会就得长痔疮!古代工艺太落后!差评!!” “救命!这冠子重得要把老子脖子压断了!这袍子厚的能当被子!这旒珠子晃得我眼晕!” “奏折呢?我去!这么厚一沓?!比当年甲方爸爸提的需求还多!这得批到猴年马月去?” “凌晨四点…四点就要爬起来上早朝?!(内心疯狂计算鸡叫声时间)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干过啊!” “造孽啊!我这牛马命,怎么穿到古代还是牛马?还升级成了终极牛马——皇帝?!!” “纨绔皇子,他又又又被登基了…这次是真的…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李乾内心狂风暴雨般的吐槽几乎要将太和殿的琉璃瓦掀翻!每一个“万岁”的呐喊落在他耳朵里,都像是鞭子抽打牛马的号子!
而此时,在新帝专属、奢华程度更胜乾清宫的某处温暖舒适的偏殿暖阁里。 太上皇李巍同志,正无比惬意地歪在铺着厚厚白虎皮的暖炕上。炕桌上摆着御膳房刚出炉的点心,两盏温得恰到好处的、散发着醇厚蜜香的贡品红茶。 太上皇悠然地端起一盏茶,吹了吹热气,看着琉璃窗外那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听着脑海中某个新任终极牛马那连绵不绝、充满惊恐、愤懑、抓狂、绝望的碎碎念吐槽。
“呵呵…”他轻抿一口香茗,感受着那份独特的甜蜜滋味在舌尖化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舒适、极其“慈祥”、又带着绝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笑容。他低声自语,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小子,躺平?” “做梦!” “从今天起…那堆成山的奏折,百官的口水仗,国库的亏空,还有那群如狼似虎惦记你位置的叔叔伯伯、弟弟侄子…” 太上皇惬意地闭上眼睛,喟然长叹: “都给朕!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