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秋,李沐阳与相恋三年的女友慕青青筹备婚礼时,因彩礼起了矛盾。原定28.8万彩礼被慕母临时加到38.8万,要给她弟弟凑婚房首付。慕青青希望拥有一个梦中的婚礼,李沐阳无力承担,双方父母各不相让,矛盾激化。婚礼停滞,李沐阳提出退婚并要回... 暮光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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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秋,李沐阳与相恋三年的女友慕青青筹备婚礼时,因彩礼起了矛盾。原定28.8万彩礼被慕母临时加到38.8万,要给她弟弟凑婚房首付。慕青青希望拥有一个梦中的婚礼,李沐阳无力承担,双方父母各不相让,矛盾激化。

婚礼停滞,李沐阳提出退婚并要回彩礼,慕青青陷入绝境。她与父母决裂,带彩礼“逃婚”,投奔表妹时险些被骗。李沐阳寻找中反思自己急躁。

慕青青憔悴归来,两人解开心结,以简单的结婚仪式在亲友祝福中重归于好。

1 彩礼风波起

“沐阳,我爸妈说……彩礼得再加十万。”慕青青捏着吸管的手指泛白,声音细若蚊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垂着,不敢直视对面的人。话音刚落,她便瞥见李沐阳握着杯子的手慢慢在收紧,指节泛着青白。

李沐阳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两下。他今天刚结束连轴转的项目会议,此刻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听到这句话,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冲得支离破碎。

“青青,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28.8万吗?”他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沙哑。

“那已经是家里所有的积蓄了,我这几个月兼职攒的钱也全凑进去了。再加十万,你让我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弄?”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还有,酒店定金交了五万。你说想要一场中式婚礼,光那个婚庆的场地费就要八万,加上酒席,前前后后超过二十万了。”

初秋的南城,空气里仍裹挟着燥热的余温,正像李沐阳和慕青青之间逐渐升温的矛盾。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两人对面而坐,桌上的冰拿铁已经融化大半,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水渍,恰似他们此刻潮湿又沉重的心情。

“我知道很难……”慕青青的眼圈瞬间红了,鼻尖阵阵发酸。

“可我弟下个月就要订婚房,首付还差一大截,没有婚房,女方根本不同意结婚。我爸妈说,女儿嫁出去,帮衬弟弟是应该的。他们还说,我堂姐学历没我高,长得没我漂亮,各方面都不如我,彩礼都要了五十万,婚礼办得风风光光,我们家不能比别人差……”

“你能不能不要总跟别人比?”李沐阳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了些,引来邻桌的侧目。他迅速压低声音,语气里藏着难以掩饰的失望。“我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我们结婚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给别人看?你明知道我只是个普通职员,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加班,别人不干的活我都干,每天加班到十点才回家,周末还在外面兼职。说实话我现在手里真的一分钱都挤不出来了。”

他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慕青青强装的平静。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所以在你眼里,我弟的事就不重要?我爸妈的面子就一文不值?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娶我?”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李沐阳心上。他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心头猛地窜起一阵莫名的慌意,像攥在手心的沙正簌簌漏走,那些曾以为攥得很紧的东西,正从指缝间加速流失。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团湿棉絮,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刚要涌上来,就被慕青青转身跑开的背影狠狠堵了回去。他下意识追了两步,脚步却像灌了铅似的沉,再也抬不起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顺着脚底往上爬,漫过膝盖,缠上胸口,最后连指尖都透着沉甸甸的疲惫。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暖不了李沐阳冰凉的指尖。他望着慕青青消失在街角的身影,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刚才的话,以及那些来自慕家的、如同无形枷锁的要求。裹挟着现实的重量,正一点点压在他们的感情上,让他喘不过气。

而此时,跑出咖啡馆的慕青青蹲在街角的梧桐树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不是不知道李沐阳的难处,只是昨晚家里被七大姑八大姨围坐着议论。

“女孩子家,彩礼少了会被婆家看不起。”

“养女儿这么大,不多要点钱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些话语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加上父亲回家后那句“不懂事”的斥责,让她在亲情和爱情间进退两难。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慕青青抱紧双臂,心里空落落的,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不断蔓延。她发现,有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变了。

2 家庭压力山

李沐阳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林静禾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缝补他磨破袖口的衬衫,柔和的灯光落在她侧脸,让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稍松缓。

“回来了?吃饭了吗?”林静禾抬头,瞥见儿子眼底的疲惫,放下针线站起身,“我给你留了排骨汤,热一热就能吃。”

李沐阳摇摇头,重重摔进沙发里,双手插进头发闷声道:“妈,青青家又变卦了,彩礼要加到38.8万。”

林静禾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在他身边坐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和你爸正在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前几天你王阿姨还说,她侄女结婚时,男方家为了彩礼差点闹到断绝关系。现在都怎么了?哪有这么要彩礼的?说来说去还是风气不好。”她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父亲李敬川从书房出来,手里攥着个保温杯,声音洪亮如钟:“什么风气?就是旧思想在作祟!养女儿是给儿子当提款机的?没这个道理!”他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眉头拧成个疙瘩,“沐阳,爸不是不让你娶青青,但凡事得有个度。咱们家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要是他们家非要强人所难,这婚……”

“爸!”李沐阳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我不想放弃,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林静禾瞪了丈夫一眼,转头对儿子柔声道:“妈知道你舍不得。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光靠你一个人扛着不行。你最近天天加班,回来还得琢磨彩礼,婚礼的事,累得眼底都青了,青青就没替你想过吗?”

母亲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这段时间的失衡。李沐阳想起这几个月,自己为了凑钱,周末跑网约车到凌晨,手指在方向盘上磨出茧子;想起上次感冒发烧,他一边输液一边改方案,青青却在电话里抱怨他没时间陪她试婚服。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委屈,此刻借着夜色翻涌上来。

他记起上次在“良缘集市”人潮涌动的场面,各色婚纱在灯光下流转着梦幻光泽。他跟在慕青青身后,看她在各个展位前驻足,眼里满是期待。直到走到一个中式园林主题的展位前,慕青青才停步。

“沐阳,我想要的婚礼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指着背景墙上的效果图,蜿蜒回廊挂满红灯笼,青石小径通向古色古香的喜堂,身着传统服饰的新人在红绸下执手对视。

展位负责人热情介绍:“我们场地设在大型公园,环境清幽。八万元套餐包含场地、服装、化妆、摄影,现在预订还能享外景布置。”

李沐阳听得心里一紧,默默盘算着费用。但看着慕青青眼中闪烁的光芒,那些数字又被他咽回肚子里。

“老公,你说好不好?”慕青青仰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李沐阳揽住她的肩膀:“好,只要你喜欢。”他忽略了父母得知价格时微皱的眉头,爽快交了五万元定金。那一刻,他只想着,一生中婚礼只有一次,青青这么好!只要能让他的青青拥有梦中的婚礼,一切都值得。

可现在,他犹豫了。再加十万元彩礼,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是算上所有开销,他实在承担不起。能借的地方都借过了,他已经没处可去了。

3 亲情与爱情

慕青青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时,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下雨。慕父慕正辉坐在堂屋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指间的烟蒂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灰烬,见她进来,“摁”地一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抬眼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跟李沐阳说好了?”他声音里带着烟味的沙哑,语气却硬得像块石头,“彩礼的事没得商量!你弟的婚事要是黄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爸!”慕青青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是我的婚事啊!沐阳已经拼尽全力了,你们不能这么逼他!”

“逼他?”慕正辉猛地拍了下扶手,霍然站起身,国字脸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我养你二十五年,供你吃穿,送你上大学,这些都不花钱?现在要点彩礼就叫逼?你弟弟学习没你好,工作没你体面,你当姐姐的帮衬一把怎么了?天经地义!”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我把话撂这,下个月之前,要么让李沐阳把钱凑齐,要么就别再认我这个爹!”

慕母在一旁捂着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抽噎着劝道:“青青啊,听你爸的吧,他也是为了这个家。你看你表妹晓悦,昨天还跟我说呢,现在哪个姑娘嫁人不要几十万彩礼?人家李沐阳要是连这点钱都拿不出,往后怎么给你好日子过?妈这都是为你着想啊。”

“晓悦晓悦,你们就知道听晓悦的!”慕青青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她狠狠跺了下脚,转身“砰”地一声摔上房门,把父母的声音隔绝在外。

趴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却硌得她骨头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在枕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青青,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婚礼场地,我特意去打听了,真的超棒!那家中式庄园古色古香的,气派得很,就是价格确实不低。但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就得风风光光的,可不能委屈自己呀!”

奢华的婚礼、沉甸甸的彩礼、父母的逼迫、闺蜜看似贴心的“建议”。这些声音像无数根细密的线,缠得她心口发紧,连呼吸都带着疼。这时,表妹周晓悦的消息又跳了出来:“姐,我听阿姨说,李沐阳不乐意加彩礼?这种男人也太抠门了吧,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心上。我认识个挺有能力的小伙子,长得也帅,明天带你见见?说不定能给你不一样的思路呢。”

慕青青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迟落不下去。心里的天平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动着,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她想起李沐阳在咖啡馆里疲惫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和强压的无奈;可转念又想起父亲刚才涨红的脸、母亲哭红的眼,还有那些“养你不易”“帮衬弟弟是本分”的话。那种夹在中间的痛苦和迷茫再次将她淹没,像溺水的人抓不住任何浮木。情感里的裂痕正在疯狂蔓延,那道危机预警的信号尖锐得刺耳,可从来没人教过她,该怎么按下暂停键。

第二天一早,李沐阳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慕青青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要么凑齐38.8万,要么就算了吧。”

没有称呼,没有解释,像一道冰冷的判决。李沐阳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的光映得他眼睛发酸。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又悬,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出一行字:“好,那就算了。之前给的彩礼钱,麻烦你还给我。”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像玻璃落地。窗外的阳光明明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他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冰冷。这场被现实和各种声音裹挟的爱情,似乎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李沐阳发完消息后就后悔了,他没有问慕青青的想法,什么也没有说:想着慕青青望着他,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幸福模样,想起青青头靠着他的肩,望着明亮的月光,两人许下的诺言,想着想着李沐阳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4 逃婚的抉择

“好,那就算了。之前给的彩礼钱,麻烦你还给我。”

当这行字跳进慕青青的手机屏幕时,客厅里只剩她一人,慕父去了单位,慕母出门采买。手机“啪嗒”坠落在地毯上,暗下去的屏幕映出她瞬间失了血色的脸。

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她瘫坐在餐椅上。那句话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剖开她所有侥幸。她总以为李沐阳只是赌气,他那样爱她,怎会真的放手?可屏幕上的文字冷硬如铁,毫无温度地提醒着她:这不是幻觉。

心口骤然传来尖锐的闷痛,比以往任何一次争吵都要剧烈。她捂住胸口,眼泪汹涌而出,混着后悔、委屈与恐惧。想发消息解释,想告诉他自己并非真心,指尖却抖得连解锁密码都按不准确。

这时房门被推开,周晓悦挎着包走进来,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关切:“姐,怎么了?跟李沐阳吵架了?”她瞥见地上的手机,眼尖地捕捉到锁屏前的消息预览,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他……他说要退婚。”慕青青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退婚?”周晓悦夸张地拔高音量,凑到她身边坐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就为十万块钱?我早说他对你不是真心的!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她一边递过纸巾,眼神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姐,别在这儿受气了。我认识个朋友,在城郊有套别墅,明天有场派对,带你去散散心,认识些新朋友?说不定能遇到真正懂你的人呢。”

慕青青脑中一片混乱,周晓悦的话像魔咒钻进耳朵。退婚的剧痛、父母的压力、对李沐阳的怨怼……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觉得周遭一切都令人窒息,迫切想要逃离。

“好……我跟你走。”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当天下午,李沐阳正在公司赶项目报告,手机突然响起,是慕母打来的。他深吸一口气接起,听筒里却传来慕母惊慌失措的声音:“沐阳!不好了!青青她……她拿走了家里的存折,留了张纸条说走了,不让找她,现在人找不到了!”

李沐阳手中的钢笔“啪”地砸在键盘上,屏幕上的文字瞬间模糊。他猛地站起,椅子撞在身后的文件柜上,发出巨响:“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走的?纸条上还写了什么?”

“就刚才发现的!纸条上就写了‘我对不起你们,也对不起沐阳’,别的什么都没说啊!”慕母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挂了电话,李沐阳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冲出办公室,无视同事诧异的目光,一边跑一边拨打慕青青的电话,听筒里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写字楼的。阳光刺眼,街上的车水马龙像一场模糊的默剧。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全是慕青青的模样——她笑起来的酒窝,闹别扭时撅起的嘴,靠在他肩头说“以后我们要有个带阳台的家”……那些画面与“逃婚”两个字重叠,让他头晕目眩。

“青青,你到底在哪儿?”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街角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手机再次响起,是母亲林静禾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刚想说青青不见了,就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沐阳,你爸刚才听说退婚的事,急得高血压犯了,现在在医院呢!”

“爸!”李沐阳脑中“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一边是下落不明的恋人,一边是突发急病的父亲,命运仿佛在这一刻开了个残忍的玩笑。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立无援。

5 危机伏夜

而此刻,慕青青正坐在周晓悦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空落落的。周晓悦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着派对的趣事,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青青,李沐阳刚才来找过你,样子特别着急,他说叔叔住院了……”

“住院了?”慕青青猛地抬头,心脏骤然缩紧。想立刻下车去找李沐阳,周晓悦却锁了车门,笑着说:“姐,都到这儿了,别想那些烦心事了。到了派对现场,保证你什么都忘了。”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周围的建筑越来越陌生。慕青青忽然瞥见周晓悦嘴角泄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意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得她心底发麻,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正步步紧逼。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让李沐阳鼻腔发涩。病房里的李敬川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林静禾正拿着棉签轻柔地给他擦嘴角。见儿子进来,她眼圈瞬间红了:“你爸刚才还念叨着你,说不该跟你说重话。”

李沐阳走过去,轻轻握住父亲正在输液的手。那只曾为家操劳的手粗糙而温暖,此刻却是冰凉的。 “爸,对不起,是我让您操心了。”

李敬川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扯出个笑:“傻小子,爸没事。青青那边怎么样了?”

“她不见了。”李沐阳的声音低哑得像蒙了层沙,“拿走了给她彩礼的那张卡,留了纸条说要出去走走,我打电话给她,她没有接。”

林静禾叹了口气,眼底满是无奈:“这孩子,也是被家里逼急了。沐阳,不管怎么样,先把你爸照顾好,别的事慢慢说。”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慕青青的闺蜜打来的。李沐阳走到走廊接起,对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愧疚:“沐阳,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总劝青青要这要那。刚才她表妹晓悦发朋友圈,定位在城郊的‘听澜别墅’,我觉得青青可能跟她在一起。你快去看看吧,那地方听说不太正经。”

挂了电话,李沐阳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

他快速给慕青青打去电话,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听到慕青青说:“沐阳快来……”话还没完,电话就断了。

李沐阳心急如焚,他跟父母简单交代几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边跑边报了警。他打了一辆车在赶往城郊路上,和慕青青的过往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闪回。第一次约会时她紧张得打翻奶茶,他加班晚归时她温在锅里的热汤,两人挤在出租屋里规划未来时,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的光。那些温暖的碎片此刻像燎原的星火,在他心里烧得滚烫。

“青青,你一定要没事。”他对着车窗默念,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捏得发响。

而此时的听澜别墅里,慕青青正局促地缩在角落沙发上。客厅里灯光迷离,震耳欲聋的音乐敲得人心脏发慌,几个打扮花哨的男人围着她灌酒,周晓悦则在一旁跟个黄毛青年说笑,时不时朝她投来一丝挑衅的目光。

“姐,这位是王总,家里开公司的,多跟人家聊聊。”周晓悦突然推了她一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被称作“王总”的男人满脸油腻的笑,伸手就要搭她的肩:“小姑娘长得真俊,跟李沐阳那穷小子耗着干嘛?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慕青青猛地躲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晓悦,我要回家!”

“回家?”周晓悦几步拦在她面前,脸上的假笑瞬间变得狰狞,“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李沐阳不是要跟你退婚吗?我这是在帮你找更好的出路!”

6 真相大白时

“你根本不是帮我,你是想毁了我!”慕青青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气得浑身发抖。

“毁了你又怎么样?”周晓悦压低声音,眼神淬着毒,“谁让你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你能找到李沐阳那样的男朋友?我就是要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两人拉扯间,王总不耐烦地站起来:“别给脸不要脸!”他伸手就要抓慕青青,就在这时,别墅的门“砰”地被撞开,一群穿警服的人冲了进来:“都不许动!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涉嫌非法聚会!”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慕青青被人群推搡着,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她抬头,撞进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是李沐阳。

“沐阳……”她愣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李沐阳紧紧抱着她,声音因后怕而发颤:“青青,我终于找到你了,别怕。”

警察的询问、周晓悦的哭闹、王总的狡辩……这一切在慕青青耳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李沐阳胸膛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热。那种因危机而生的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庆幸。

走出警局时,已是深夜。秋风带着凉意卷过,吹得两人都清醒了许多。慕青青攥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吟:“沐阳,对不起,我不该听晓悦的话,不该逼你。”

李沐阳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素圈戒指,简单得没有任何装饰。“这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本来想婚礼上给你的。”他把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指尖的温度透过金属传来,“青青,彩礼、婚礼,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失去你。”

慕青青的眼泪掉在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她猛地扑进他怀里,哽咽着说:“我也是,我再也不会傻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远处的路灯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温暖的印记,轻轻落在这段历经波折的感情上。

李沐阳和慕青青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脚边打着旋儿,像是在替他们梳理那些混乱的情绪。

“我爸妈那边……”慕青青先开了口,声音还有些发颤。她摩挲着手指上的素圈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无比踏实,“我会去说清楚的。彩礼的事,还有弟弟的事,都不该绑架我们的婚姻。”

李沐阳侧过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泪痕未干的痕迹,却比以往多了几分坚定。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7 简单婚礼情

第二天一早,两人买了些水果,硬着头皮走进了慕家的大门。慕正辉坐在堂屋抽烟,看到他们进来,脸“唰”地沉了下去,把烟袋锅往桌上一磕:“还有脸回来?”

“爸,我有话跟您说。”慕青青深吸一口气,拉着李沐阳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彩礼我不会再加了,28.8万是沐阳能拿出的全部。如果您们非要逼他,那我……我只能跟您们断绝关系。”

“你说什么?”慕正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么跟我说话!”

“爸,我不是不孝。”慕青青的眼眶红透了,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但我和沐阳是要过一辈子的,不是拿女儿的幸福去换弟弟的首付。您总说别人怎么样,谁家彩礼多,可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外人看的。”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偷偷抹泪的母亲,声音软了些却更戳心,“妈,您也是女人,您难道希望我嫁过去就背着一身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吗?”

李沐阳适时开口,语气诚恳而坚定:“叔叔阿姨,我知道您们是担心青青以后受委屈。我向你们保证,这辈子都会对她好。钱可以慢慢挣,但感情要是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慕青青给他的存着彩礼的卡,双手递过去:“这里面是28.8万,我和青青商量好了,这钱给您们,帮弟弟交首付。我们的婚礼想办得简单些,就请家里的亲戚吃顿饭,热热闹闹的就行。您看这样可以吗?”

慕正辉看着女儿倔强的眼神,又看看李沐阳真诚的脸,胸口起伏了半天,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那声叹息里,有不甘,有无奈,更多的是松动。慕母拉了拉丈夫的袖子,低声说:“孩子说得也有道理,这次多危险呀?要不是沐阳,我们青青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只要孩子们好就行了,我们就依了孩子们吧?”

这场僵持了许久的拉锯战,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转机。

从慕家出来,两人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沿着路边慢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温暖而明亮。

“对了,你爸怎么样了?”慕青青想起李父住院的事,急忙问。

“好多了,昨天已经出院了。”李沐阳笑了笑,“我妈还说,让你有空去家里吃饭,她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慕青青的脸一下子红了,低着头笑出两个酒窝。那种久违的轻松感,像春风一样吹散了心头的阴霾。

几天后,周晓悦的事情也有了结果。警方调查发现,她不仅挑唆慕青青,还参与了非法聚会的组织,被依法处理。慕家虽然觉得丢人,但也彻底看清了她的为人,断了来往。

婚礼定在一个周末的午后,没有奢华的场地,没有繁杂的仪式,就在李沐阳家小区附近的小饭馆里,摆了六桌酒席招待了两家的亲戚。李敬川穿着新衬衫,嗓门洪亮地招呼亲戚;林静禾拉着慕母的手两人说着话;慕正辉虽然没多说什么,但看女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

李沐阳牵着慕青青的手,站在众人面前。没有精致的婚纱,慕青青穿了条简单的白色礼服;没有昂贵的戒指,只有那枚素圈在阳光下闪着光。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李沐阳的声音有些激动,“以前我总觉得,婚礼要办得风光才叫幸福。但现在我明白了,幸福不是给别人看的,是两个人心里的踏实。”

慕青青望着他,眼里的笑亮闪闪的,像落了满眶星星:“以前我总听别人说这说那,差点把最要紧的人给弄丢了。以后啊,我就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和他好好过日子。”

掌声一响起,窗外的太阳正好照进来,落在他俩握在一起的手上。之前为了彩礼吵的架,因为误会闹的别扭,还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惹的麻烦,这会儿好像全都没了。

他们以后可能还是要应付生活里的鸡毛蒜皮,压力也少不了,外面人说三道四的闲言碎语也不会断。但经过这一场事儿,他俩总算明白,不管周围多吵,得攥紧对方的心。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日子了,不被旁人的看法绑住,就跟着心里的喜欢走,就算磕磕绊绊,也能把小日子过成自己舒坦的样子。

8 烟火气中的幸福

婚后的日子,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没有轰轰烈烈的起伏,却在平淡中透着踏实。李沐阳换了份不用总加班的工作,虽然薪水少了点,但每天能准时回家;慕青青在小区附近找了家花店当店员,每天抱着鲜花进门时,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香气。

傍晚的厨房,油烟机嗡嗡作响。慕青青系着李沐阳的旧T恤改的围裙,正笨拙地炒着青菜,油星溅到手臂上,她“嘶”了一声,慌忙往后躲。

“我来吧。”李沐阳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把锅铲接过来。他翻炒的动作熟练,青菜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染上了油亮的色泽。

“还是你做的好吃。”慕青青靠在门框上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以前总幻想婚礼上的烛光晚餐,现在才发现,这样烟火气的厨房,比任何浪漫都更让人安心。

吃饭时,电视里正在播本地新闻,说某富豪嫁女,彩礼给了两千万,婚礼包下了整座度假村。慕母打来电话时,语气里还带着点惋惜:“你看人家多风光,你们那时候要是……”

“妈,”慕青青打断她,夹了一筷子排骨放进李沐阳碗里,“我们今天炖了排骨,可香了。您和爸明天过来吃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慕母叹了口气:“行吧,你们过得好就行。”

挂了电话,李沐阳笑着看她:“越来越会转移话题了。”

“不然呢?”慕青青眨眨眼,“总跟他们争也没用,日子是自己的,舒服不舒服自己知道。”她顿了顿,小声说,“其实我爸昨天还偷偷给我发消息,问你工作累不累,让我多照顾你。”

李沐阳心里一暖。原来那些坚硬的外壳下,也藏着不轻易示人的柔软。

第二天是周末,李沐阳带着父亲去医院复查血压。家里,林静禾忙着收拾屋子,闲下来时便拉过慕青青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你爸就是嘴硬,上次你们结婚,他偷偷跟我念叨,说青青这孩子懂事,比沐阳强多了。”

慕青青的脸微微泛红,正要开口,就见李敬川提着一兜菜和水果进门,看到她们便扬声嚷嚷:“聊什么呢?我买了肉馅回来,今天包饺子。对了,我请了亲家来吃饭,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炖上给大家补补。”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一家人说说笑笑的身影上,暖洋洋的,裹着过日子的踏实劲儿。

这天晚上,慕青青整理旧物时,翻出个褪色的笔记本——是她恋爱时写的。里面夹着两张泛黄的电影票根,还有李沐阳第一次送她的红玫瑰,花瓣早已干枯发脆,却还留着当初盛放时的轮廓。

“你看这个。”她把笔记本递给李沐阳,“那时候总幻想婚礼要穿什么样的婚纱,要请多少朋友,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

李沐阳翻开本子,看到她写的一句话:“希望我的婚礼,能让所有人都羡慕。”他笑着在下面补了一句:“现在的生活,已经让我羡慕我自己了。”

慕青青凑过去看,眼眶一下子热了。她想起那些因为彩礼争吵的夜晚,想起逃婚时的恐慌,想起在警局外他说“我们一起面对”时的眼神,原来那些看似跨不过去的坎,都是为了让他们看清,什么才是最该珍惜的。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桌上的相框。照片里,她穿着白裙子,他穿着蓝衬衫,两人站在小饭馆的门口,笑得一脸灿烂。没有奢华的背景,只有身后“家常菜馆”的红色招牌,在阳光下闪着朴素的光。

“其实我现在觉得,”慕青青靠在李沐阳肩上,声音轻轻的,“那些所谓的婚姻的‘标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早上醒来身边有你,晚上回家有热饭,吵架了能一起低头,难过了能有个拥抱。”

李沐阳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嗯,这才是真实的婚姻。”

远处的城市亮着万家灯火,每一盏灯下,都有不同的故事。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没有被舆论的风吹散,也没有被现实的浪打翻,就在这一蔬一饭、一颦一笑里,长出了最坚韧的模样。

或许,最好的婚姻从不是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而是在烟火气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那答案里,有理解,有包容,更有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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